“也不尽然。”魏鸾冲他摆了摆手,无声的叹息着,又把目光转回了黎晏身上去,“如果陈昱卿死了,谁最能得到好处呢?”
黎晏眸色一暗:“你说陈昱礼?”
陈正廷这辈子儿子女儿没少生,可嫡出的儿子们,就这么三个,陈昱明又是个不争气的样子,那个陈昱礼,倒还算是三兄弟之中,最跳不出毛病来的。
陈昱卿倒也人模狗样,可这色字头上一把刀,今次出的这个事儿,不就正应了这句话吗?
但要说来,也没有人会糊涂到这个地步的……
是以黎晏又自顾自的摇头:“这么做也太明显了。”
“所以大可以查一查,陈家这位二爷,平素得罪过什么人,又或是,他陈家得罪过什么人。”魏鸾把肩头一耸,两手一摊,“其实要说收买了陈昱卿贴身服侍的人,我想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出来的。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要不是陈昱卿素日苛待,他们也很难叫人家收买了去。可大户人家的孩子,出门在外也要顾着脸面和体面的,苛待家下奴才,总归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所以外人又怎么知晓呢?”
她话到后来,言笑晏晏,几乎是胸有成竹,那样的表情,看起来三分俏丽,七分的艳丽。
黎晏一时看的入迷,她本就该是这样的,从来都该是这样的,自信的,生机勃勃的。
他大约明白了魏鸾的意思,魏子期也接了句话:“陈家自己内宅的事儿?”
“我也没这样说,只是湖州城这么大,要查也不能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咱们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呢?”她撇了撇嘴,又去看赵隼,“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赵隼始终弓着腰,说明白,可到底不放心,忍不住多问黎晏两句:“那奴才就照着二姑娘的话办了,主子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这毕竟是齐王府的奴才,魏鸾也不觉他有此一问是多此一举,只当没听见,横竖她要说的也说完了,他们都听进去了,这就足够了。
黎晏嗯了两嗓子:“如果真是事关陈家内宅,不要插手干涉,查清楚了,自己心里有数就是。这两个奴才叫人买通了,要害陈昱卿性命,那孙昶就是个背黑锅的,人虽看似是他错手杀死,可实则是两个奴才下的黑手害的人,还有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这个罪名,孙昶不替人背,那也总得要有人站出来伏法,回头交给知府衙门,该拿人的拿人,该查办的查办,跟咱们就都没关系了。”
赵隼心下咯噔一声,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越发低了头,应了两声,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领了人出门,匆匆回城,交办差事去了。
那头得宝还跪在那里没有动,其实听来有些云山雾绕,这会子黎晏吩咐完了话,又扬声叫他:“你跟在你们大爷身边,这个温姑娘,平日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吗?”
得宝眼珠子骨碌碌的打了几个转,认认真真的回想着,临了了去点头又摇头的。
魏子期看的糊涂,便沉声轻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那她到底是安分,还是不安分!”
得宝想来又想:“要说安分,平日奴才们到处打听,温姑娘每日往来家中与绣坊,是不与旁人过多一处厮混的,就是在绣坊里,同姑娘们关系也都处的好,实在是个温婉内敛的人,可要说不安分……”
他抿起唇,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魏鸾的脸色,这一眼正好叫魏鸾看在眼中,就咦了声:“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