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咱家要立即启程,将这天大的好消息报与万岁爷知道。”黄鹤来回踱步突然停下来道。
“也不急于这一时,你才刚到,漕船上的粮草辎重还未来得及卸下,且休息两日再走不迟。”还别说,这卖皮革的还是个急性子。
刘鸿渐给崇祯的信中已经将朝鲜境内的事说了个清楚,包括朝鲜官员、百姓的请愿,以及他的安排。
朝鲜刚刚收复,各地都还不太平,刘鸿渐的意思,朝鲜行省当与东北、盟古行省一样,三年之内设总督实行军管。
神机营的另一位参将曲建宏被刘鸿渐留了下来充当此职,又命自东北行省冯敦厚处调来一万老兵划归曲建宏任用。
而金在秀、李纯亨等朝鲜武将,则继续统领残存的五万多朝鲜兵。
刘鸿渐交给曲建宏的任务,一则练兵,将这群连卫所兵都不如的朝鲜兵,训练成可以力战的强军,朝鲜距离倭国很近,以后说不定有大用。
二则垦田,朝鲜百姓受儒家熏染甚重,天然拥有安分守己的土壤,三年内大明可以不用朝鲜交纳田税,三年之后朝鲜定然可为大明的又一粮仓。
三日之后,数艘漕运大船所带来的一应粮草、弹药皆运抵汉城,黄鹤、金成日等数个道府观察使则乘着漕船自朝鲜向大明而去。
六月二十九,风朗气晴,远征朝鲜仅存的两万四千明军于汉城外整装待发。
刘鸿渐盯着城下的两万多弟兄,熟悉的身影已然不见,少了整整六千弟兄,压抑许久的怒火又要悄然迸发。
“此番北伐罗刹,必然凶险万分,即便是本王也并无多少胜算,本王还是那句话,若是不敢去、或是不想去者,不强求。
朝鲜总督曲建宏这里正缺人,汝可留下继续为大明效力。”刘鸿渐昂声说道,说完便不再言语,而是等着士兵们选择。
这也算是刘鸿渐用兵的特点,一支部队呆得久了,这支部队便有了其首领的某种特质,这种特质如果可以凝聚军心、化作力量,便可称之为军魂。
光明正大不强求,打仗打得痛快,行事行得磊落,令行禁止,其疾如风,侵略如火,这便是刘鸿渐的带兵之道。
“如此,一个时辰之后,随本王北上渡江,解散!”见并未有任何一人离队,刘鸿渐面无表情的打算下城。
“大人!”才走两步,城下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却是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男子从城边走来。
“你是何人?”刘鸿渐只觉这人面熟,疑惑道。
“卑职是陆海波呀大人!”陆海波撩起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一张瘦削的脸。
没人知道陆海波经历了什么,将一铁骨铮铮的大明参将折磨成这般模样。
京营绝大多数士兵皆不通水性,那日洪水泛滥之时,陆海波侥幸抱住了一株枯木,随波逐流之下竟飘到数百里外的星州。
人生地不熟之下,连语言也不通,陆海波又不识字在朝鲜腹地无异于睁眼瞎,天知道这厮如何一路走到汉城的。
刘鸿渐几乎是小跑着下了城,走到陆海波身前。
“大人,小吴……他……”陆海波当头跪倒泣不成声。
“大老爷们的哭个鸟,血债血偿而已,给老子站起来!
且去洗漱一番换上新军衣,一个时辰之后,本王带你们给兄弟们复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