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大人,庐州张启华、泰州陈洪、扬州齐垚、泰兴吴作仁、和州赵天河、兴化孔严昭皆一招供,而且所言皆是同一人。”常钰又道。
“哦?是谁?”刘鸿渐虽然心里思量过某个大佬,但仍不太敢确定。
“南安伯,郑芝龙!”常钰沉声说道。
“安他娘的腿儿,又是这个军阀!本王已经忍他很久了!”刘鸿渐一巴掌拍在椅把儿上拍的邦邦响。
“这些盐商怎的跟郑芝龙搞在一起了?他们不该是竞争对手吗?”刘鸿渐双手搓了搓道,刚才一激动倒没什么,现在却觉得右手火辣辣的疼。
“回大人,定然是因为征税事宜。”一同赶来处置两淮盐商的内阁次辅韩郁道。
问题很简单嘛,银子就是商人们的命根子,你现在要在人家伙儿事儿上动土,他们不整幺蛾子才怪!
大明势力最大的商人是谁?山西晋商?不,已经见了鬼,两淮盐商?江南?不不不,都不够格。
大明势力最大的商人、或者是说最大的海盗团伙儿、商团、财阀,正是据守福建泉州、厦门、金门、澎湖等地的郑芝龙。
那么征收商税谁的损失最大?当然也是郑芝龙,但是郑芝龙会乖乖的交税吗?
开玩笑,这厮数十年来就是靠收别人的保护费过活发家的,让他交?
这些盐商们的算盘打的很不错,只要赢得郑家的支持,朝廷断然要收回大举征收商税的政策,就算不收回到时候效果也定然是大打折扣。
大明朝廷的海上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郑家,这一点大明的明眼人都知道。
“还有一点,那南安伯是想借两淮盐商之力,通两淮地区乃至更北地方之商路。”天上人间酒楼老板苏飞沉吟片刻补充道。
苏飞明面上是扬州府天上人间酒楼老板,可他还有一个身份,大明锦衣卫南镇抚司副千户,负责两淮地区情报收集与传递事务。
一直以来郑家靠着海商、海盗的双重身份,除却在海商收取保护费外,生意也一直在向沿海、甚至内地渗透。
郑芝龙虽大字不识几个,但却极为推崇儒家文化,不仅将长子郑森送去南京国子监学儒,就是家族生意上也是饱含‘儒家要义’。
郑芝龙在拓展地盘的同时,开始规范内部管理,以“仁义礼智信”命名,建立了5大流通体系管辖遍布内陆各地的流通渠道。
另以“金木水火土”命名,建立5支船队,航行到东西各洋颁布“令旗”。
这令旗是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卖保险。怎么个保险?你交保护费给我,然后船头就可以挂我的旗,要是挂了我的旗还被人抢了,全部损失我来赔!
最早的保险公司就这样成立了,海上贸易的商家组织纷纷投保,以求平安。
这么好的事?以前坐着商船唱着歌,吃个火锅就被人劫了,现在插上郑芝龙的旗,别的不说,至少不会被这最大的海盗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