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外人强加的,他没想坐在这位子上,没想当战神,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反正也无人看到,让它流吧。
刘鸿渐骑马一直奔到一个小山坡上,直到胯下战马再也承受不住这般速度的爆发才下得马来,自己也喘着粗气躺在了地上。
片刻后,阔端带着七八个亲卫追上,在距离刘鸿渐有四五十步的地方,阔端止住了亲卫。
他知道刘鸿渐心里苦楚,自己这一群人贸然的去打搅,倒不如让大人静一静。
刘鸿渐躺在干枯的草地上,想起第一次见崇祯大叔时的情形。
那时正值大明内忧外患加天灾,大叔穷的国库里只剩下一百零五两银子,为了筹集军饷,大叔甚至将内帑中的东西着人卖了个干净。
那时大叔能给的估计也只有官职和爵位了,好笑的是那时他还当着大叔的面要银子,现在想想也就是人没跟他一般见识,否则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再到后来自己接连的闯祸、违反祖制、甚至践踏祖制、偷懒、不上朝、渎职、不干事,天天窝在家里抱着老婆睡大觉。
大叔一如往常的信任他、在朝臣面前护着他,大军出征也是紧着军队用银子、用粮草,宁远自己勒紧裤腰带。
远征建奴时,大叔身体明明已经撑不住了,仍然咬着牙也不想拖慢军队的步伐……
凡此种种,依稀往事,仿若昨日般一一在刘鸿渐脑中浮现,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淌。
犹记得一本书里曾有这么一段话,眼泪这东西啊,是流出来就能吧辛酸和北上都冲走的好东西。
当真正经历过人生百态、大起大落之后就会明白,人生还有眼泪也冲刷不干净的巨大悲伤,还有难忘的痛苦让你即使想哭也不能流泪。
很庆幸,这辈子遇到这么个位高权重、还视他如子的长辈,让他能放肆的咆哮朝堂,让他能不必顾忌所有的后顾之忧,让他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可是,这个人远去了。
半个时辰后,刘鸿渐抹了一把风干的泪痕坐起了身子,而后翻身上马行到亲卫前。
“走吧,回京!”说完刘鸿渐重又回到了队伍里。
从彰德府到京城,足有六七百里,倘若正常行军,即使是骑兵也要四日时间。
但刘鸿渐每天之允许士兵和战马休息三个时辰,即便是夜晚借着月光也要赶路,只两日时间队伍便抵达了京城外城安定门。
按照祖制,皇帝驾崩后必须先将龙体安放在几筵殿。
刘鸿渐证明身份后带人直入内城,过内城正阳门后,刘鸿渐甩下一众部下,单骑奔往大明门。
大明门守备森严,即便官员入内也不得乘娇,更别说骑马,但刘鸿渐不管这个,守门的将军得知刘鸿渐身份后也不敢阻拦。
刘鸿渐骑着战马直入大明门、过承天门、午门后下马,不行穿过武英殿,到得几筵殿。
几筵殿殿内,朱慈烺跪在灵前,一应太监们都身着素服跪在朱慈烺身后。
刘鸿渐的猛然出现,使得朱慈烺回过头来。
“刘……刘卿,是你吗?”
PS:唉,心里头压抑,真到了这一步,还有点不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