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朱慈烺还是与刘鸿渐商议,太上皇一声皆忧愁幽思希冀大明中兴,不如便以思为庙号,同时寄托二人的感念思人的意愿。
而崇祯的皇陵也因此落名为思陵。
卯时三刻,京城、顺天府内的寺庙、道观钟声齐鸣,厚重而肃穆的大明门敞开……
早在昨日,司礼监、礼部、锦衣卫便着太监们在大明门外设好了大行舆、陈葬仪,朱慈烺身着衰服与同样身着衰服一并文武大臣对着陈葬仪四拜,而后便是一阵哀恸的吊灵声。
刘鸿渐也在其间,然而他却流不出泪来,并非是不难过,只是这等按部就班的流程让其觉得厌恶。
在太监的吆喝声中礼毕,六十四个由大汉将军担当的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自大明门行出,接着是一千六百二十八人组成的卤薄仪仗队。
明甲将军、红盔将军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
而后便是身着衰服、抬着崇祯棺椁的杠夫们,杠夫队伍为三班,每班一百二十八人。
早在十天前,杠夫们便在德胜门外开始演杠,杠夫需按正式出殡的规模和要求,先抬着一块和棺木重量相同的独龙木,大约有万斤,上面放一碗水,要练到走时水洒不出来为止。
棺椁后方则是全副武装的皇宫禁卫,多由锦衣卫充任,而后则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的队伍,除却朱慈烺外所有人不论老少皆步行。
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
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不下两万人,从京城到陵地,沿途一百余里,每隔一段距离还搭设着芦殿,供停灵和送葬队伍休息。
整个京城几乎是全城戒严,除却早些时候百姓们能看个新鲜,当大明门开启之时,街道上便早已肃清。
五城兵马司并自沙河大营调集来的五千京营骑兵负责城内以及沿途的警戒。
送葬队伍一路走、一路哭,走走停停一直到第二天的午后方到得天寿山脚下。
到了皇陵之后,朱慈烺领着百官、勋贵到献殿继续行礼,首先要行虞礼(古礼的一种,安魂之礼),然后叩拜四次。
献帛、献酒,诵读祝文,而后再次行礼,最后是亚献(第二次祭酒)和终献(第三次祭酒),最后再叩拜四次……
朱慈烺表情严肃而认真,百官、勋戚们也是该哭哭、该拜拜,唯独刘鸿渐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队伍中间哭不出来。
待到杠夫将崇祯棺椁安顿在墓室之后,一群工匠们齐齐用力拉动机关,重达上万斤的封门石重重落下,将墓门从里面顶死。
刘鸿渐以为在几筵殿时他已经接受了大叔离去的事实,只是在墓门关闭的那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竟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墓门前。
朱慈烺在这一刻也没能抑制住情绪,低头以手拭面低声抽泣,群臣和适宜的又开始痛哭……
少倾礼毕,官员、侍卫等一一出了寝殿,只余朱慈烺与数十个皇宫禁卫仍旧等在门口。
“刘兄,该回去了。”朱慈烺颤着声音催促道。
刘鸿渐闻声以袖拭面,慢慢的起身朝殿门口走去,朱慈烺见状也挥手示意侍卫们离去。
行至殿门口,刘鸿渐又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看紧闭的墓门。
“永别了,大叔。”刘鸿渐低声冲着墓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