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莲都快哭了,总有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
明明说好的,她先去妇联帮几个月的忙,等铝厂招工,她就去考铝厂正式工。
咋一转眼就不让她走了?
她还背着一屁股饥荒哩,没有正式工作,啥时候才能把饥荒还完?
任干事一通帽子扣下来,把云水莲吓的够呛,云裳却在旁边乐个不停。
云水莲也是关心则乱。
任干事又不是那种古板不通情理之人,再说两家相处的非常愉快,要是没有正当理由,她哪能阻止云水莲从临时工转为正式工。
之所以不放云水莲离开妇联,自然是有把握解决云水莲在妇联的编制问题。
云裳眯着眼睛,十分不厚道的一边喝着糖水,一边津津有味的看大戏。
任干事大帽子加口号忽悠了半天,见云水莲终于反应了过来,便话锋一转,给了她一个准话:
“放心,我跟上面提了,你的编制的问题最晚五月份就能解决。要是解决不了,也不影响你考铝厂正式工。”
云水莲又惊又喜,眼圈一下就红了,赶紧起身连连跟任干事道谢。
她进铝厂,目的是想成为城里正式工,要是能有妇联的正式编制,她自然更想留在妇联了。
妇联环境好,工作内容简便,工作人员也不多,而且相互之间也没有利益牵扯,大家相处起来还算融洽。
可铝厂就不同了,那么大型的厂子,要直接投入生产,一定会从别的地方迁过来一大批熟练工,再加上厂里还要在汾阳地区招工人,肯定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工人们肯定会有抱团求生存的现象存在,相互之间免不了要发生摩擦。
包括厂委和厂里其他各个主要部门,也一定会经过一段时间的动荡才能稳定下来。
毕竟是新厂子,新环境,大家处在同一起跑线上,不过过招比比本事,谁能甘心让出话语权?
云水莲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当领导的料,也跟人斗不来心眼,与其进铝厂慢慢扎根,不如留在已经熟悉的妇联,跟着任干事解放汾阳‘半边天’的思想呢。
从任干事家里出来,云裳把笑弯了眼的云水莲拽回家,将她按在沙发上坐好,又从房间里找出在收购站倒腾来的高中课本,摆在茶几上。
云水莲一看到高中课本脸都僵了,嘴皮子抖了几下,问云裳,“……裳,裳囡,你这是干啥?这书,是时年要学的?”
话刚说完,顾时年从房间里出来,笑着接话,“云姑姑,这书是阿裳给你准备的。”
“我,我都高中毕业了,还看书干啥?”云水莲下意识往后坐了坐。
眼见云水莲整个人都傻了,顾时年接着道,“云姑姑,林姨现在天天上夜校,准备考临阳大学。你高中刚毕业没多长时间,要不也跟着考考看?”
不到大学里镀金,拿个大学毕业证,万一以后因为学历问题没有办法更进一步,操心的还不得是云裳?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看书考大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