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振山看着白家的黑色院门,再看着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围观人群,额头冷汗直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回头一拳将老爹揍清醒了。
老头子一般只会在前面那片发酒疯,今儿咋跑到后面小洋楼区发酒疯了?
还好死不死的,骂到了白司令的门上。
“大娃啊!你咋才回来?你爹都快让人欺负死啦。快!快把你手下的兵招过来,咱抄了这**崽子的家!敢打我大孙子!敢打我!敢拿脏水泼我!我让我儿子一枪一个毙了你们家,老的小的一个都不放过……”
齐老头嘴巴碎,语速又快,即便齐振山一把捂住了齐老头的嘴,大家还是将齐老头呜呜咽咽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齐振山都快疯了,也不顾齐老头身上一阵阵的骚臭味,紧紧捂着他的嘴,回过头跟跟白清泽道歉:
“清泽啊,实在对不住,我这……你替我跟老首长说一声,就说我晚点登门跟老首长赔罪……”
“赔啥罪?”齐老头掰开齐振山的手,梗着脖子呛声,“你不是大军官吗?咋还不如二娃威风?二娃家那一片都知道我是市长亲爹,满院的人就没有敢跟我呛声的,你咋恁废……”
齐振山又气又急又愧,也不答齐老头的话,仗着身高优势,夹着齐老头就往家里拖。
齐家几个孩子也灰溜溜的排成一溜儿,沿着墙根往外面溜。
秦岭见状,眼珠子一转,故意扯着嗓子大喊,“齐宇!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敢带人抢我弟弟奶糖,我们几个还揍你!”
齐振山脚下一顿,一张脸黑成了锅底,冲准备钻进花坛的几兄弟怒道,“齐宇!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滚回来!”
秦岭插着腰,看着齐家的四个孩子灰头土脸的从花坛里跳出来,得意的哈哈大笑。
云裳嘴角抽搐了几下,打发高爱国把老爷子的洗脚盆拿回来,自己先进门向老爷子表功去了。
遇上这样的糟心事儿,白家任何一个大人都不能出面跟齐老头正面交锋,毕竟齐老头是醉鬼,跟个醉鬼计较,丢份的反而是白家人。
可是真这么放任齐老头指着白家门楣破口大骂,再大度的人家,心里头也不会舒坦。
云裳估摸着,老爷子之所以不阻拦她的行动,也有借她的手收拾齐老头的意思。
这样外人说起来,白家人也可以用小孩子不懂事给糊弄过去。
一个是喝多了糊里糊涂发酒疯的醉鬼,一个是少不知事的小孩子,两边对上,那也是半斤对八两,谁也说不出闲话来。
再说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齐家的孩子抢了秦刚的奶糖,这事儿本就是齐家理亏,白家人凭啥忍受齐家的混不吝打上门的撒泼?
这两年物资尤其紧缺,大院儿里有许多人家的孩子都吃不上奶糖,更别说在许多医生眼里,奶糖都成了给病人补身体的营养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