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秋兰浑浑噩噩的坐在床头,把自己这几年在老云家的所作所为都想了一遍,越想越觉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可笑。
想到最后,罗秋兰有种认命的感觉。
她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不管还坏,她只有守在老云家过日子一条路可走。
好在云二川对她还算看中,两个孩子就算不亲近她,也不会敌视她、背后搞小动作捉弄她,老两口又是厚道人,不会像别家的恶婆婆一样磋磨儿媳妇。
她二嫁能嫁到这样的人家,算是她的福分,要是再像以前那样不惜福,把一家子当傻子糊弄,下一次,云家人大概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这事儿了。
想明白这一点,罗秋兰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云二川糊涂,但老云家还有不糊涂的人,她那颗蠢蠢欲动、不安分了将近两年的心,也终于沉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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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刮了一整夜的风,早上起来,外面果然下棋了雨。
汾阳十月的天已经冷起来了,突然下这么一场雨,温度骤然急转直下,云裳身上的薄线衣也换成了厚毛衣。
老太太刚捅开炉子,准备熬点南瓜小米粥当早饭,本该上班的云水莲夫妇,却一人抱着一个小肉团子急匆匆上了楼。
云裳眼睛一亮,刚想揉捏大宝小宝的圆脸玩玩,云水莲却避开她的手,把怀里的小宝塞给老爷子,拉着她进了房间。
“姑,出啥事了?我还想跟大宝小宝玩呢。”
云水莲脸色不是很好看,暗叹一声,开口问道,“裳囡,你这两天给时年打电话了吗?”
云裳摇了摇头,“还没有,正打算吃过早饭去打电话的,咋啦?是顾二哥出啥事了吗?”
“不是。”见云裳脸色变了,云水莲赶紧开口否认,“是顾怀庆出事了。还有周明娟,也出事了。”
时隔几年再次听到顾怀庆和周明娟的名字,云裳神情恍惚了一瞬,回过神后,才听云水莲接着道:
“早上西北劳农那边有人给你姑父打电话,说周明娟和顾怀庆出事了……上个礼拜没了。”
云裳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问,“……姑,你说的,没了,是啥意思?”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大概是被这几年的形势吓到了,哪怕是在自己家里,房间里也没有外人,云水莲还是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说是生了重病去世的。”
云裳眉头一下皱紧了。
如果说这俩人其中一个生了重病去世了,倒还算正常,毕竟这几年劳改场真不算什么好地儿。
可顾怀庆和周明娟是两口子,两人被下放前就撕破脸了,早就没了所谓的夫妻情谊,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能让这俩人离婚几年后,又同时生病去世呢?
云裳怎么想怎么觉着,这两人去世的事情还有别的隐情。
“姑,那顾明珠呢?姑父那边有没有收到顾明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