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掠过耳畔,将衣袍吹的“呼呼”作响。两人已至山顶,鹰霜停下脚步,而附近,并没有适合用作坟冢的地方。
鹰霜转身,神情看不清,声音却分外清晰。“贺兰大公子,你还没发觉异常吗?”
那个猜想只是一闪而过,此时他一句话,明明白白的证实了。
贺兰勤自嘲道:“听说过鹰族有种葬礼,是将亲友的身遗体从山巅抛下,让他像雄鹰一样翱翔于山间。我原本以为,你是这样做的。”
鹰霜冷笑:“贺兰大公子,你凭什么以为,只要你想,我就会原谅你对她做的一切?”
贺兰勤:“我没想那……”
“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惺惺作态给谁看!你难道都忘了,原本有机会救她的就是你,执意要追查清楚的也是你!”
贺兰勤……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真的希望有人能够制止他的狂妄。
“你已经抓到我了,可以向你的叔叔交代了,可你不满足!你以为她骗了你,想要揭穿她的真面目是吗!是,你做到了!”鹰霜像一尊散发着死气的地狱使者,将对方的罪行一一昭示。
“你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一捉到就堵住我的嘴。你知道我开口的话,肯定会揽下所有事,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是吧。你看不上我这样的小卒子,只想捉到幕后黑手,只因为你自以为被欺骗了,是吧!”
贺兰勤闭上眼睛,这些指控,他无法拒绝。
“说够了,就可以退下了,鹰霜。”
有一个声音从身后冒出来,有人尾随他们上山了!
贺兰勤不用回头,这个声音,今天他听他说了很多话,已经记住了。
“鹰族长为了杀我,当真煞费苦心。”
来人正是鹰翱,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此时他便站在那里。
贺兰勤隐约摸到些什么,但仍有一点不大明白。
“人之将死,鹰族长不妨多些恻隐之心解惑如何?”
“自然,有些事埋在心里很多年,本族长也是不吐不快。”
“很多年?我竟不知何时得罪了族长?”
鹰翱:“不是你,而是令尊。父债子偿,你没意见吧。”
贺兰勤:“愿闻其详。”
鹰翱:“数年前,家姐出门游历天下,曾写过一封家书,言道:得遇一人,丰神俊逸,如山间修竹;见之忘俗,若天神临世。王钧那副尊荣,实在配不上这番形容。”
贺兰勤:“族长以为,鹰长老信中所指之人,乃是亡父?”
“除了令尊,我也实在想不到有何人能令家姐这般大加赞赏。只可惜,从写信的时间推算,那时你父母虽然尚未成亲,十有八九也是定过婚了。家姐无奈,退而求其次,屈就了依附在令尊身边以求保命的王钧。”
贺兰勤不解:“我相信亡父的品行,定不会做出对不起亡母的行径。”
鹰翱:“若不是为了留下,以便偶尔能看到心仪之人,她何必嫁给王钧那小人,更没有后面被抛弃的恶果!”
贺兰勤:“这般迁怒,恕在下无从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