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骋自恃身份,懒得跟他一个下人计较,道:“这些是苏公公安排进军营的棋子,随时侦知王禄动向的。毕竟统兵大将可以是心腹,也可以是心腹之患,懂吗?”
二管家很想赞一句,但违心到这般地步有点难:“皇上确有很多不妥,可这般与边境众臣离心,万一闹起来……”
“呦呵,看不出你个相府下人还很有几分担当,心忧天下,失敬了啊!”
这么不阴不阳的赞美二管家可不敢接,急忙致歉:“我家相爷吩咐小的帮马公子见贺兰家主,没说过要额外做这些,马公子慎重啊!”
马骋冷笑:“王钧这小人,坐拥天下,心眼比针尖还小!他自己做得出,还怕人知道吗!赶紧把信送出去,不叫他君臣离心,王钧一道诏命把军队调到庆城,我们全都玩完,尤其你家相爷还得死在我前头!”
“这……”
“快去,今日写的多了手麻,不然我还能多写几封。不叫他天下大乱,我们怎么乱中取胜!”
二管家喏喏:“那,好吧。”
要找出昔日布下的棋子,就要进入贺兰大宅,自然绕不开这宅子的主人。马骋如今人人喊打,不方便露面,需要孟府二管家出面才好进门,这就是他最大的用处。
待他终于转身去安排信使,马骋双手抱胸自言自语:“明明是贺兰勤出的馊主意,偏不叫我说出去。他在庆城人模狗样的骗人,我受这旅途颠簸之苦,真特么不公啊!”
便是真有不公,他也要忍,因为这都是有条件的。他又不傻。
孟宁早将鹰绰出宫的事透露给何来,于是何来装模作样又找了几天,最终无奈偃旗息鼓。大公主“搞事情”的消息传到宫外,传输过程中难免出现偏差,到后来所有留心宫中动静的贵妇都以为,是因为两位妹妹要嫁人,她心中不忿,借走失宫女发作罢了。
冯若云闹着母亲进宫向两位公主的母妃道喜,她则急忙跑来何来这里打算劝解一番。不巧遇上何来正在发脾气,还没进宫门就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吼声。冯若云一缩脖子,事实比传言更劲爆,没想到啊没想到。
因为冯若云是何来唯一的闺蜜,已经获准不需通报直接请进门。她得以跟在脸红到耳根的宫女身后听了一路……
“什么破兵书,是给人看的吗,当兵的哪个不是大老粗,这么文绉绉的之乎者也不怕被将军们撕了烧了温酒吗!”
“还有这什么什么论,哪位皇帝是这么治国的?没有一个照着做的,这不是废话吗,还拿来给人读什么!”
……
何来想着鹰绰对她寄予的厚望,觉得自己水平略差了那么一点,这几日无人指导她练功,便叫人找了些经典来读,学习学习,为以后的“辅政”之路打基础。但就像原本世界里的名著一般,都是些希望读过而不愿读的东西,这些文言文的长篇大论比嬷嬷们教的礼仪还反人性,何来的小暴脾气终于没忍住。
冯若云小心的从宫女身后探出头:“公主姐姐,气大伤身。”
最真实的一面就这么暴露于人前,何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收起一副要吃人的面容,光速换出一张温和的笑脸。“若云啊,快进来,姑姑不告而别,我心里难受,脾气就大了些,呵呵……”
冯若云最喜欢的就是她的不矫揉造作,没有分毫嘲笑的意思,而是很耳报神的把外面的流言委婉的转述给她,末了补充一句:“我自然是不信的,但人言可畏,公主姐姐当心。”
什么,公主的谣也敢造!
贵妇也戒不掉八婆本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