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从义庄离开,入城去到县衙的时候,衙门已经升了堂,被老妇人揪过耳朵的男人,拉耸着脑袋跪在中央,旁边是掩面哭泣的老妇人。
苏离没急着进去,拉着墨连瑾隐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李大财,珠花是你夫人,有人指认,三日前,你在午时离家之后,珠花后脚便追了出去,而你到赌坊的时辰是未时,赌坊离你所住之地相隔并不远,说,你在午时与未时间,是不是杀害了珠花,将之抛尸在小河中?”
“大人,就是这天杀的李大财做的,他一定是嫌我女儿一直唠叨他,便对我女儿做出了那种残酷之事。”老妇人指向李大财,坚信他就是杀人凶手。
李大财被问着话,惊堂木啪得震天响,他却不再像昨天那想敢争辨,继续拉耸着脑袋,当缩头乌龟。
“来人,既然李大财什么也不肯说,那便上刑罚。”柯县令一声令下,顿时有人把夹手指的刑具拿了上来。
李大财迅速抬头看了眼刑具,慌乱磕了一个头,终于开了口,“大人饶命,我说,我说……”
柯县令一抬头,官差停下要给他上刑的动作。
李大财眼珠子转了几圈,最后只伏在地上道:“我的确是在三日前午时出的门,但我压根不知道珠花跟在我后面,也出了门啊,大人,珠花会遭此横祸,我心中难过不输岳母大人,可我这个人除了爱赌,可没有杀人的乐趣啊,请大人明察。”
“那你空白的那段时间,去了哪?可有人证?”柯县令一声冷喝,中气十足。
“我就在街上晃悠,没……没有相识的人,也就没……没有人证。”
“既然你没人证,来人,将李大财收押。”柯县令拍下惊堂木。
官差立刻上前拿人,李大财吓得差点尿裤子,平日里那种流里流气的模样,瞬间变成了痛哭流涕的丑样,“大人明察,我当真没有怎么样珠花啊,左邻右舍都知道,我家中全靠珠花养着,我哪里敢对她怎么样啊?我只是……我是冤枉的啊。”
李大财的话顿了顿,柯县令压根没注意到,直接抬手,让人把李大财押走。
这个小堂审算是结束了,百姓摇着头纷纷离开。
老妇人蹒跚着站起身,跟昨天健朗的模样一比,仿佛瞬间老了数十岁。
苏离不忍心见老妇人这样,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你要撑住,珠花若泉下有知,定然不想见到你这副模样,她或许是希望你长命百岁的活下去,代她看看,她来不及看的这繁花锦世。”
老妇人痛苦的眯了眯眼,“道理我都懂,我也想好好的撑下去,看着凶手被绳之以法,可我就珠花一个女儿,我将她许给了李大财这么个畜生,都是我造的孽,都是我的错啊……”
“大娘,你没错,没人能够预知前事,凶手犯的错,不能由你来承担。”
苏离的话音才落,老妇人就反过来握住苏离的手,“王妃娘娘,是那李大财,一定是他害了珠花。”
“为何要这样说?”
“一个月前,珠花回娘家,还与我说起过,想要与李大财和离,当时是我怕名声不好,好劝歹劝,将她劝住,李大财最近,比起以前混账了许多,以前珠花不给他闲钱,他也不抢,可现在,珠花不给,他便又偷又抢,珠花才动了和离的念头。”
“不管是不是他,我们都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回去等着,一有情况,我马上让柯县令派人去通知你。”
老妇人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又怕打扰了苏离他们办案,只能松开她的手,行了一礼,一步步往外走。
看着老妇人佝偻的背影,苏离咬了下唇,攥紧拳头。
柯书民见到苏离跟墨连瑾,连忙从位置上下来,虽然是个圆滚滚的胖子,动作却异常灵活。
他到了近前,行了个礼,才道:“让战王爷、战王妃见笑了,老孟跟师爷正在库房中找案卷,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