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絮拍拍冯雅的肩膀,道:“喏,你看,段葛兮是不是白痴,都说了不会下棋,谁下棋会下的这么快,简直就是乱来,他肯定不会下棋的,她是在玩的,她注定没有魁首的命。”
冯雅舒了一口气,心里确实舒坦了很多,最开始她和别人一样看不起段葛兮,觉得段葛兮就是一个自命清高的草包,但是经历过书算和书画之后,她又觉得段葛兮可能不是一般的人,段葛兮能进入前十名她都觉得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因为在她们的眼里,段葛兮只配垫底。
但是书画方面,段葛兮好像打了她的脸面一样难受,难受归难受,她又在心里默默的接受了段葛兮就是明名列前茅的事实。
所以现在,冯雅就觉得,只要段葛兮不是魁首就可以,哪怕是第二名,她也能勉强接受了。
很多人看着段葛兮哂笑不已,这么随意的下棋,而且对手还是张越,她是想作死吗?
于是无数的人在等待段葛兮下一刻就被张越堵死,可是等了很久很久,貌似半柱香的时间逐渐的过去了,棋盘上的棋子更是密密麻麻,但是段葛兮还是那么悠闲的在下棋,仿佛下棋根本就不是一件费脑子的事,而是一件能很随意的事。
众人由最开始的讽刺,到现在的疑惑,段悠兮或许对这里面的情绪比较敏感,她的笑容越来越深,但是双手却越攥越紧,她的指尖狠狠的嵌入自己的掌心,痛疼之感就像烈火灼烧一样让人难受,她觉得段葛兮或许能和自己打成平。
夏云和韩敏敏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段葛兮居然还在能在棋盘上挥洒自如,这还是段葛兮吗?
和段葛兮下棋的那只手,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现在几乎是步步惊心,每一步都举棋不定,迟疑不已,生怕落错一个棋子。
张越隔着纱帘道:“你下棋不错,我确实后悔让了你第一步。”
段葛兮手执一颗黑,微微一笑道:“你也是,不愧为国手。”
张越突然一笑,道:“我是国手,和你下棋的时候却要三思而后行,不像你随意为之,看起来颇为轻松啊。”
轻松吗?随意吗?
段葛兮冷冷一笑,在上一世的丰融殿,她被幽禁了五年,五年的时光她不是没有想过要逆袭,既然要逆袭,那么除了礼仪方面,自然还有琴棋书画方面,为了让秦秀逸再次看见她的好,看见她的努力,她不舍昼夜的练习这些东西,不管是哪一样都练到走火入魔的状态。
试想一下,一个人努力奋斗,哪怕是排除艰辛万苦都不怕,怕就怕那个人走火入魔,因为一旦走火入魔的人便会把自己的生命滋养在自己追求的事物上,吃不下睡不着,满满的心思都塞的是那些琴棋书画的事情。
对,在上一世最后几年里面,段葛兮就是这样的人,对琴棋书画几乎陷入了魔怔之中,这样的执着用生命和血泪是博来的技术,怎么可能差到哪里?
所以说,一个人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能让人为之震惊的东西,不是因为极大的天赋,而是因为疯狂的执着过。
她却是随意,而且随意的有点放肆,宛如根本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一样。
“你输了。”段葛兮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堵住了张越所有的路。
他确实输了。而且输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