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不由问道:“话又说回来,你与苏家那小姑娘如何了?”
他声音带着笑意道:“赐婚的圣旨,朕都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放下天下谁不是求着他一道赐婚圣旨,还给姻缘添一分荣耀,到了他这里,反而成了他求着赐婚,徽宗都不由觉得无奈,眼中目光却带着纵容。
赵肃看向他的目光微凝,道:“等臣从江南回来后再说。”
徽宗没察觉到他目光中的异常,颇为欣慰道:“如此甚好,等你从江南回来。朕亲自为你们赐婚,也亲自为你们主婚!”
御书房中摇曳的烛火将龙案下首长身玉立的男子身影拉长,他清俊的面容一半在明亮的烛火下、一半藏在阴影中,神情不定。
他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背影微微有些僵直。
他抚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中流露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慈和道:“夙寒来陪朕对弈一局。”
“不了。”方才神情有片刻僵凝的男子此时已恢复了素日波澜不惊之态,道:“臣该回了,再晚些,宫门还要落锁了。”
徽宗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笑道:“前些时日朕新得了个棋谱,里面七星玲珑局朕思索了数月都未曾能解,只等你从江南回来,再替朕将这棋局给解了。”
彼时的徽宗没想到,这场棋局是个死局,无解。
他痴迷于破解棋局,却不知人生亦如棋,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坐在龙椅上的九五之尊透过雕花窗柩看看着他穿过长廊的背影,那一刻不由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竟是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了。
赵肃方才出御书房,便遇到了脚步匆忙的楼玉堂,见这么晚他还在宫中楼玉堂有些意外,连忙顿住了脚步向他行礼,有些意外这皇上和夔王殿下说什么了?怎么这位看起来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正心中琢磨着呢,便听赵肃清冷无波的声音问道:“出何事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楼玉堂不由长叹一口气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藏书楼里丢了几幅画。本是不打紧的事不知怎的被内阁那些老臣知道了,说我们禁军玩忽职守,定要我们将丢失的画卷追回来,可那藏书阁一堆子书,谁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丢了什么画?”赵肃面无表情的阻止他的长篇大论。
楼玉堂一脸晦气道:“什么花鸟的我不记得了,被那些老臣们抓着不放的是几十年收的那一套什么《九幽地狱》图其中一副,听说是先太傅叶家家主叶写意画的意义非凡,十二幅中少了一卷就是残卷了。”
“王爷您是没看见那些平日里老态龙钟的老臣们知道丢了这个时候那些老臣们撸着袖子到禁军这里找我算账的样子,简直比西燕的铁甲骑还恐怖……”
说起这个骁勇善战的楼副统领一脸后怕的样子道,他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男子闻言在这一刻脸上血色褪尽,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类似于痛苦之色。
晚钟鸣起,惊屋檐下栖鸟,九重宫阙笼罩在迷蒙的颜色中,竟看得那般的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