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叫做天意不可违么。”
息风将展开的画卷重新收回了匣子中,那非丝非绢的材质在迷离的灯火下宛若有流光飞转。
恍惚间那一截青衣的女子似是要破画而出,赵肃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最终不过是一手虚无而已。
他抬头,正好对上息风似笑非笑的目光:“昔年玉隐一族违背天意与轩辕皇室结为秦,晋之好,他们虽在骊山隐居诞下了子嗣,也过了几年神仙眷侣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最终圣女气血枯竭而死。而那豫章王自圣女死之后是生是死下场就不得而知了。纵然是昔年那天纵奇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豫章王,不也是不得不逃不过天意二字么……”
他那幽蓝色的目光扫过赵肃的身上,目光流转之间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深意,似是……意有所指。
“我不信天意。”
明灭不定的灯火下青年眉眼张扬,带着不可一世的睥睨之意,笑道:“我只信,人定胜天!”
息风以观相之术打量着眼前眉眼凌厉的男子,潜龙在渊,有朝一日凌空而出,于这天下究竟是福还是祸?于阿玉月宫,是福是祸?
那一双幽蓝的目光盯着他看了许久,隐含着威慑之力,寻常人在这样的目光下纵然不生胆怯也觉得不安,息风的目光是月宫出了名的锐利。
昔年在月宫时苏玉徽和陌华一旦犯错能躲得过师傅的审问,却躲不过息风的审问,他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用这幽蓝的目光盯着你看,将苏玉徽吓得连掏了几个鸟窝的事都招了出来。
但赵肃却任其打量,面容清冷,如同坚硬的花岗石一样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破绽。
息风半响才将目光收回,缓缓道:“‘梧桐半死清霜后,白头鸳鸯是伴飞’圣女死之后,豫章王留在骊山行宫中最好一笔遗墨,字字可谓诛心泣血啊。”
说到此处,息风也不由一脸唏嘘道:“昔日书在洗剑台上‘平世功名输阿童,浣花洗剑栖渔篷’的倒成了莫大嘲讽,世事无常,就连豫章王都未曾想到那骊山行宫浣花溪、洗剑台却成了莫大的嘲讽。世人只羡豫章王与王妃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却不知那一对神仙眷侣的故事却以这样仓皇收场,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提及往事息风一脸唏嘘,但是赵肃神情如霜道:“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一段已经被尘封数百年的过往而已,堂主何必如此感慨。”
“往事?”息风嘴角勾起了不明的笑,“百年恩怨,冤魂难平,怎会仅仅是过往呢……”
“谁的冤魂?”赵肃眉眼锐利的盯着息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