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骊山行宫中。
在御医的日夜不眠的照顾之下,昏迷的徽宗终于转醒,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诏赵肃觐见。
旨意传出去之后,来的却不是赵肃!
看着那个蓝衣锦袍的青年,徽宗长长叹了口气,道:“怎么会是你?到了如今,他连见朕一面都不愿意吗?”
赵煜倒是一贯的好脾气,笑道:“皇上,您是知道他的性格的。这个时候,您还是不要见他为好。”
“如今他身边没有一个能劝的住他的人,万一做出弑君这样的混账事,谁都拦不住啊。”
闻言,徽宗瞳孔微缩,看着那素来温润的青年眉宇之间带着罕见的锋利之色,忽而冷笑了一声,道:“你倒是看的明白,你为人机敏,不在赵肃之下。”
赵煜脸上的笑意不减,只当做没有听出徽宗的讽刺之意。
见赵煜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徽宗就像是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中难免不快,不耐道:“朕要见赵肃!”
“皇上恐怕见不到他了。”赵煜依旧还是以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道,徽宗闻言心中一惊,赵煜连忙解释道:“皇上不要误会,此时赵肃不在行宫,您急着见人,微臣只能代劳了。”
徽宗紧绷的神情微微缓了缓,眼眸微垂问道:“这样关键的时刻,他不在行宫,又去了何处?”
赵煜淡淡回道:“能让他如此紧张,不顾大局的人,还能有谁。”
“苏玉徽?”徽宗很快明了,眼中闪过了一丝奇异的色彩,道:“都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你们还没找到她?”
提到苏玉徽的时候,徽宗便想起了那奇怪的八卦阵法。
原本以为……一切都只不过是他多疑,可未曾想到,竟然真的映证了她的猜测,那个女子生来不祥、绝对不能留在赵肃身边的!
赵煜离徽宗很近,他眼中凛冽的杀意也被赵煜敏锐的捕捉到,他微微一笑,道:“赵肃和您不一样,对于他而言,这江山皇位都比不得一个苏玉徽。无论她在何处,赵肃必能平安将她带回身边。”
不轻不重的话,却恰好戳中了徽宗的软肋,徽宗神情一凝,浑浊而又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始至终带着浅淡笑意的赵煜,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在他心目中纨绔无用的青年……
“这些年来,你在朝中,一直不甘心没有实权吧。如今朕被困在这骊山,这龙椅迟早都是赵肃的。”许久之后,徽宗将目光收回,长长一叹道,“你们兄弟这些你看似不和,实则他心中一直将你当做兄长,他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主人,你也不必隐藏实力了。”
话里话外,是在责怪赵煜他们兄弟二人,软禁于骊山中。
闻言,赵煜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之意,看着徽宗道:“难道皇上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将这权势和地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吗。”
徽宗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这些年微臣本就无心朝政,若非形式所迫,微臣宁可做个闲散王爷。”
关乎着天下安危的连城璧的秘密,他的身世隐秘,都藏在靖王府。将他无时无刻不置身于危险之中,哪一日不是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