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衍墨心头骤然锥痛。
宁浅然现在没有冷静,可她如果一直这么歇斯底里下去,身体可能会有危险。
“东西呢,证据呢,你们给我,你们还我父亲,还我……”
眼泪肆意纵横,可宁浅然知道,他们不会给自己。
她要走,她要离开这儿。
宁浅然扶着墙径自往外走。
薄老爷子皱紧眉,吩咐底下人:“好好处理下这丫头,给她做好思想工作,这事,尽量能小就小,反正薄家绝对不能有人出事,实在不行,用必要手段也可以。”
突地,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眼前,老爷子微愣,看向薄衍墨。
“你们如果敢动她,后果自负。”
说完,他紧跟着出去,留下老爷子和两人怔然。
宁浅然扶着墙快步下楼,出了别墅,径自闯进雨幕中,男人从后追了上来,将她打横抱起。
“外面是大雨,你想去哪?”
宁浅然像碰到什么禁忌一般,拼命挣扎。
“你放开我!”
因着大雨,薄衍墨怕她有事,只能顺从地将她放下。
一触着地面,宁浅然推开他便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大雨淋湿她衣服头发,宁浅然的身子在大雨中显得单薄又无助,但她又用最后一点倔强坚持,咬着牙往前走。
薄衍墨知晓她是受着刺激了。
在宁浅然心里,宁沉是她永不敢碰的底线。
做梦的时候,她无助地叫喊着父亲,宁轻舟骂她父亲,她不管对方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就扑上去和对方厮打,当年那场意外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
她表面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其实心里的难受比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今天,这种情况下得知自己父亲真正的死因,而薄家,还要包庇那个人,拿宁敬当替罪羔羊。
宁浅然越想便越心寒。
她甚至开始恨,恨宁家当初为什么要和薄家有关系,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当年她父亲和薄林就不会成好朋友,更不会有接下来那些事。
她真恨啊。
“浅然,你冷静。”
两人在雨幕中,薄衍墨伸手去拉她,却被宁浅然一把甩开。
宁浅然终于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冷静,你觉得我该怎么冷静?”
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苍白的唇衬得她说的话都是无助的。
亦不知她脸上是泪,还是雨水。
“我父亲,他为人仁厚,从不做坏事。他一心只想着怎么让家庭过得更好一点,怎么样让家人开心,你知道吗,他过世的那天是我的生日,车上还有给我买的生日蛋糕,那时候爷爷刚过世没多久,他希望我可以高兴一点,我多开心啊,在学校就期待着,等着回去和爸爸一起庆祝。”
可是在那一天,她再没见到过父亲。
她期待地想,爸爸也许是迟到了,也许是累了,在路上休息了一会。
可是没有也许,她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至亲。
薄衍墨沉默地看着她,内心,也为之难过着。
“他从小就热爱软件喜欢游戏,我爷爷不允许,他从小斗争到大,好不容易才将事业做出来,爷爷同意了,可是马上就发生了这些事,薄林,你哥哥,他从小养尊处优地长大,为什么要那么贪心,为了一己私欲做了这么多,破坏了一整个家庭,也改变了我们家后来这么多年的命运,你觉得他不该有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