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白了他一眼,嘁了声。
进了包间,只剩他们两人,宁浅然立马甩开了他的手:“顾冷锡——”
她往后退,看了眼紧闭的门,知道那是他那些朋友们关上的。
这下好了,只怕以后她又要跟顾冷锡扯不清关系。
顾冷锡立在原处,垂眸看了眼自己手掌心,好像她手腕上的温度还遗留在上面。
“今天的事很谢谢你,但是我是来办事情的,没有太多时间能给你,所以我得先走了,然后如果刚才打人的事会有什么麻烦,可以再来找我,我……”
“宁浅然。”
他打断了她,她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格外的冰凉。
宁浅然愣了愣,瞧见他正盯着自己看,那视线直直的,像要直破人的灵魂一样。
她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是他想听到的。
可除了这种话,她也没其他能说。
宁浅然抿唇,没应声。
顾冷锡其实很想问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就这么需要远远避着,连一句疼不疼的最真实的反应都不能跟他说么。
可这些问题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的小丫头一向最喜欢转移话题的,他不管问她多少这方面的话,她永远都不会正面回答自己,即使有,那也是直接拒绝。
既然知道答案,那又何必去问。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走到桌边,拿起干净的清水里的熟鸡蛋,然后一点点剥开。
声音也随之缓和了些:“我本意就只是想看看你的伤情,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防我防到这种程度,我不是什么豺狼猛虎,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了你么。”
宁浅然没回,她看着他手上动作,自己的手默默背到身后,偷偷去拉门把手。
然而门从外边锁了。
估计他那些朋友是八卦他们之间有什么,为了顺应顾冷锡的心情,专门想着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事整得……
宁浅然只能站那儿,然后看着顾冷锡将剥好的鸡蛋用新的干净的手帕裹起来。
“现在没有药,就用这种原始方法帮你去去淤。”
宁浅然:“我真的不疼了。”
她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虽说那光头打的时候声音很响,可疼也只疼了那么一瞬,现在红痕都消了些,其实没那么严重。
小时候她哪次顽皮摔倒不比这还疼的,宁浅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娇贵。
而且看了顾冷锡打人,还有那光头刚才奄奄一息的样子,宁浅然真感觉自己这点疼都不算什么了。
顾冷锡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将她拉过来,然后用鸡蛋帮她脸上那块滚动消肿。
虽说她的脸还没有严重到肿的地步。
“其实真的不疼,也没肿,你不用这样……”
宁浅然说到一半又觉得顾冷锡也不会听自己的,就止了语。
算了,他跟薄衍墨一样都是强制性的行动派,她说了等于没说。
也就化个淤,比起这个,她突然更担心今天晚上的事闹大了会怎么办。
要是薄衍墨知道这事,那岂不完了。
先不说她被打了,就算是再轻的一巴掌在薄衍墨眼里那也是严重的,更何况顾冷锡为了她将人打成这样,薄衍墨如果知道再参与进来,这事绝对会再上升一个层次。
突然想到这点,宁浅然觉得自己站着都有点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