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城和林暮安坐在老旧的椅子上,司机在后面站着,来人为他们端来水。
一番交谈之后,林暮安才明白知道原来为了和拆迁办的人抗衡,两个老人吃了多少苦。
从前来劝他们的人态度也还算尊敬,只是老大爷性子烈,经常一盆水就泼了出去,后来有一次被惹急了,也和今天一样犯病伤了人,被告上了法庭。
若不是因为患有精神疾病,大爷极有可能会被判刑。
已经失去儿子的大妈哪里还承受的住丈夫离去,所以刚刚才苦苦哀求林暮安不要告他们。
讲清楚原委之后,老人再一次表达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拆迁的决心除非是他们死。
林暮安坐在回去的车里,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件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刚刚离开的时候,就连薄青城都深深地皱着眉。
林暮安心中甚至想要劝方云鹤放弃这块地,可是又想起了他答应自己的要求。
如果她拿下了这家钉子户,他会帮自己拿到薄铭和小橙子的抚养权。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劝自己,就算方云鹤放弃,薄青城也不会放弃,还有今天凶神恶煞的明成地产,他们都不会放弃。
离开之前,在那栋房子的院子门口,司机先去开车了,她和薄青城站在原地等候。
“为什么?”猝不及防地,薄青城沉声开口。
林暮安垂着头,他知道薄青城在问什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要来这里。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自己看见他和沐央拥抱,伤心难过离开了吗?
她不会说,也说不出口,她从小学会的就是在受伤时,将自己缩成一个刺猬,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回到市区,已经差不多天黑了,华灯初上,各家灯火和没有完全黑透的天色混在一起,凉风乍起,说不尽的萧条冷清之感。
办公室里,公司的人早已下班了,方云鹤特地留在办公室等她一起回去。
林暮安将钉子户的大致情况告诉了方云鹤,他却坐在小转椅中,神情悠然自得。
林暮安佯装恼怒地拿起文件夹重重地甩在桌子上,他才正经起来。
“不急不急,大家都没什么着落,慢慢来!”方云鹤嘻笑着看着他,有时候林暮安觉得他是个精分患者,时而正常,时而精分。
看见林暮安没那脸疲惫,方云鹤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拽着她就要走。
却被一不小心碰到了林暮安手臂上被菜刀划伤的伤口,她吃痛呻吟出声。
方云鹤差异地回头,将她的手臂翻转过来,看见了伤口。
“怎么受伤了?”
不同于刚刚的满脸不正经,方云鹤此时,脸上满是紧张和担忧。
林暮安收了收胳膊,“没事,小伤,不小心划了一下。”
方云鹤仔细看了看,伤口却是不深不也不大,只是划伤了皮肉。
“走吧!”
“嗯!”
灯光尽数熄灭,林暮安没有告诉方云鹤自己今天遇见了薄青城,她手上的伤口,也已经被薄青城强迫着当场消过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