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公馆深陷阴谋与诡计的泥潭时候,金城的另一端,也在酝酿着一场嗜血的盛宴。
傍晚的时候,戴郁白目送着武清的车驾远远的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返身回了安全屋。寻了一身便服换上,才从这个无人知晓的藏身之地离开。
他先是步行了一段路,走到官道上,又雇了一辆黄包车。
目的地是他手下一个心腹的家。
那名心腹本梁家军里的一个小连长,姓王,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子不高,性格板正,就是在家休息都离不开一身的军装,长得也是一脸的忠厚相。
当王连长听到敲门声,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戴郁白。
他满头的虚汗,一手扶着前胸,一手撑着门框,粗重的喘着气。
王排长立时吓了一跳,急急上前搀扶就要讯问,却被戴郁白挥手打断。
“多说无益,送我回帅府。”戴郁白捂着肩膀的伤口,冷着脸命令道。
他的肩膀还有一颗子弹没有取出来,他怕再耽搁久一些,自己就会抗不过去。
跟武清面前又要保持着风轻云淡的随口调侃,又要全身贯注的分析记录线人暗语,又要扛住伤口的剧痛,已经耗掉了他所有的体力。
再经过这一路的颠簸,他的伤口处已经隐隐渗出血来。
王排长一看到戴郁白肩头衣衫洇出来的血迹,眼睛登时就红了。
他上前一把扶住戴郁白的手臂,带着哭腔的说道:“少帅,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大帅?你先去医院——”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戴郁白生硬打断。
“去开车!”戴郁白强横的命令道,根本不给王排长半分余地。
说完他踉跄着脚步走向左边厢房,狠狠一打门帘就进了屋。
王排长只好含着眼泪的去后院开车。
等到两人坐车离开时,戴郁白已经换上了一身军装,长发也放了下来,扣在硬挺的军帽之下。
这一路上,戴郁白一直靠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他必须尽一切可能的保存体力,因为他最难的一关考验才刚刚开始。
比起即将到来的考验,之前的一切,都轻松容易得不值一提。
黑色的轿车终于在一座风格奢华的别墅院门前停了下来。
戴郁白掀起眼皮,瞥了一眼那拥有巴洛克风格的小片建筑群,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身兼司机的王排长赶紧下车绕到戴郁白一边为他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