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不仅没有丝毫醒悟的迹象,还越来越甚。
难道他不知这两国之主在天启出事意味着什么?这已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可为天启百姓不顾性命冲锋陷阵的少将军!
左津的话惊了不少人。没有人愿意过战事不断朝不保夕的日子。
于是又是一阵劝阻不满的发声。
“少将军三思啊!”
“赵少将军谋逆犯上已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却还要来拖累我等,实在枉负‘天启少将军’五个字!”
“赵少将军想死可莫要拉上我们……”
“天要亡我天启啊……天要亡我天启!”
……
反对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到天启变成这副光景,左津很是痛心。若早知陛下和赵大将军便是谋害先皇先皇后之人,若早料到天启会走到今天这般境地,便是倾城公主不来寻他,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赵少将军若真要一意孤行,便莫要怪本将不顾多年情分。”
一招手,从暗处便跃出一群人,与那些御林军刀剑相向。
左津的父亲在军中有三品的将职,只是早年已战死沙场,左家唯留下他和他母亲相依为命。左津能有今天在军中仅次于赵邵霖的地位,全是靠着他自己的战功挣来,如此便足够说明他自身能耐不俗。
手里自然也不会没有倚仗。
这一批暗卫是他在顾月卿找到他后便安排进宫的,若是可以,他希望永远也用不上。
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大殿中传来一阵官眷的惊呼尖叫声。
顾月卿几人并未因突然出现的这一群人有任何意外,赵邵霖及林天南等人却不同。
他们从来不知左津有如此大的能耐,竟能安排这么多人潜伏在皇宫还不被觉察半分!
林天南拳头紧握,他不是没试着去拉拢左津,但左津这个人就是个牛脾气,一口一个忠君之臣,还说什么他是太子殿下,若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只管直言便是,不用允诺他任何好处。
其实说白了,那些不过是他拒绝被拉拢的推脱之词罢了!
若早将左津拉拢过来,这番他也不会被赵邵霖如此钳制而没有反抗之力。
说来,那时左津拒绝于他,他还以为是左津顾念着与赵邵霖的情谊不愿助他,此番看来好似并非如此。
左津像是更注重天启百姓的安危。
赵邵霖也有些意外,他自觉与左津关系极好,却没想到左津还有这样他不知道的一面,这让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这么多年,本将竟不知左将军还留了一手。”左津会站在他对立面,完全是赵邵霖始料未及的。左津在军中的分量仅亚于他,且左津有自己的亲信。
他连皇宫都做了布置,不会不在军中动手脚。
于是本就没有多少底气的赵邵霖更是不安。
城外的二十万大军,他没有把握有多少还是他的人。
“本将并不想与赵少将军对上。”
赵邵霖语气带着几分嘲意,“既是不想,左将军便将你的人都带走,今日之事本将就当没发生过,你我仍是至交。”
“若你不曾为一己私欲置天启无数百姓的安危于不顾,或许本将还真会依你所言,此番,恕难从命。”
赵邵霖见他态度如此坚决,眼神有些不善,“那便别怪本将不留情面!”
抬手,刀剑“铿锵”相撞的声音传来,两方斗于一处。
霎时间,大殿中乱成一片。
那些官眷们惊叫乱窜,繁乱的场面看得顾月卿眉头深皱,回头,秋灵接收到她的示意,忙上前将从翟耀手里拿回的燕尾凤焦递上。
见她拿过琴,君凰薄唇动了动,却终是没说什么,欲要伸出的手也缩回了袖中,指尖曲着。
他怕一个忍不住就会阻止,不让她出手。
但他深知,她等了那么多年就为这一刻,只有亲自动手,她才能过去这个坎。
赤红的眸子一瞬都不敢离开她。
顾月卿抱着琴,还不忘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得君凰的心底又是一柔。
便是到此刻,她都还顾及着他,说明他在她心中有着很重的分量,或许已隐隐能与她多年的仇恨相较。
他自然是高兴的。
一手抱琴,飞身跃起,于半空中指尖抚过琴弦,“铮铮铮”的琴音传出,劲风袭去,不少人只觉气血翻涌。
而原本站在龙椅前的林天南几人生生挨了她一击,直接从高位上被击飞出去,包括将剑驾着他那个“御前侍卫首领”与赵氏等人。
一众人齐齐落在大殿中。
一个飞转,顾月卿落于高位上。
衣衫翻飞,抱琴而立,墨发三千,容色潋滟。
也不知是被她的琴音所惊,还是被她这番容色气韵所震撼,总归原本喧闹的大殿就这样安静了下来,连那些打斗的人都有大半停下了动作。
当然,他们有内力在身,受到琴音的冲击是最大的。
“你竟敢伤哀家……”赵氏由倒在她身侧的小群搀扶着艰难的站起来,手臂和腿都被磕伤了,正要发怒,却骤然对上顾月卿那双冷冽的眸子,立刻便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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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