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笑得更开心了,“她识字。”
“娘,我想找个自己喜欢的。”白离不乐意盲婚哑嫁,若是今日落下帕子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就算养在家里供着,他多辛苦些也乐意。
江氏咂摸出味儿,“你有喜欢的人了?”
白离抿着嘴角不作声。
江氏皱眉,“卖点心认识的?”
白离被盘问的心烦气躁,“娘,您别多问,我真的找着喜欢的姑娘,就一定告诉您,找您去相看,请媒人去提亲。我二十岁之前,找个姑娘成亲。若是找不着,再交给您一手操办!”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氏叹息。
她最放心不下的是白离,他适合那种持家有道的女子,两个人才能将铺子经营好,日子红火。
可如今看来,白离对娶媳妇要求高。
“你自己看着办。”
江氏起身去厨房忙活。
白离松一口气。
接下来几天,姜姗每天都来,感谢白离拾到她的锦帕,不然给别有用心的人捡到或许惹来麻烦。一来二去,两个人互换姓名。
白离觉得与姜姗合得来,她见多识广,每每说出的话都令他赞叹不已。
姜姗似乎对他也有一点情意,瞧见铺子只有他一个人,偶尔会来帮忙,或者给他送中饭。温柔贤良,有十分体贴,很得白离的心意。
这一日,姜姗给白离送中饭,陪着他收铺子,吃饭。
白离看着丰盛的美食,几乎都是他喜欢吃的。她每日都带好几种菜,但凡他多吃的,第二日还会准备,到最后差不多都是他喜欢的口味。心中暖暖的,嘴角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笑意。
“喜欢吗?”姜姗问。
白离点头,将她带来的饭全都吃完。状似不经意的问:“你每天来给我送饭,帮忙,你的亲戚知道吗?会给你惹闲话,只不过是捡到帕子而已,你不必这般。”
“这是大恩情,不怀好意的人捡回去,说是我给的定情信物,强娶我怎么办?”姜姗脸上的笑容淡去,眉眼间拢着轻愁,“我虽然被退婚,可也不能给人糟践。”
白离心中一动,她退亲了,如今没有婚约。心中一喜,转而看着她脸上的忧愁,又化为心疼。
“你这样好的女子,他退亲会后悔的,我若是能娶到你这样好的姑娘,一定会好好疼惜,不会让她受委屈。”白离将一番心里话说出来,随即意识到失言,低头喝水。
“谢谢你开导我!”姜姗收拾东西,“我先回去了。”
白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说他不是安慰话,她若是愿意嫁,他愿意娶。
两个人每天像现在一样,他想一想就觉得很幸福。
之后的几天,姜姗没有再来过。
白离失魂落魄,懊恼的想会不会是他的话太唐突,姜姗看出他的心思,可又不喜欢他,为了避免尴尬索性就不再来了。
越想心中越难过,白离之前对姜姗没有妄想,一直知道两个人的身份悬殊。可是后来姜姗的体贴入微,她的温柔与谈吐,让白离栽进去,他忘记了两个人的身份。
白离拍拍脑袋,别再痴心妄想了!
收了铺子,他准备去买一只烧鸭回去。
隐约听见巷子里传来求救声,白离心中一紧,他左右张望一眼,准备绕路离开,不去多管闲事,惹来一身腥。
方才转身,女子绝望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救命,救命——啊!”
白离觉得这道声音很熟悉,身体快过大脑,他疾步奔去巷子,看见一位男子拽住女子的长发,将她压在墙壁上,撕裂她的衣裳。
女子恐惧无望的目光透过青丝望来,她脸上的神情那般凄楚悲绝,狠狠震颤住白离。
她那双泪水涟涟的眸子见到他的一瞬,迸发出亮光,张口想向他求救,最后拼命摇头:“别管我,走,你快走,去喊人……啊……”
“啪”地一声,那男人扬手一巴掌打在姜姗脸上。
白离的心一紧,手中握着棍杖,“住手!你这淫贼,我已经报官了!”壮着胆子走来。
男子一听报官了,凶神恶煞的神情顿变,满眼凶光瞪着白离,不得不将人丢下逃蹿。
姜姗整个人软软的滑倒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无声哭泣。
白离丢下棍杖,看着姜姗双手手指紧紧抓着她自己的衣袖,手指骨泛白,心中生怜,又对恶棍深恶痛绝!
他想要安抚,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措的蹲在姜姗身边。“你别怕,他不敢再来了。”
姜姗忽而扑进白离的怀中,满面泪痕,眼神空洞,绝望道:“我本来被退亲名声不好,母亲疼惜我,让我来姨母家中小住散心,等风头过去再回家议亲嫁人。如今又出现这种事情,叫我怎么嫁人?”
她的话如同利刃在他心口翻搅,白离原来想推开她的动作一滞,或许是她受惊过度,太过惶然无助,将他当作最亲近的人。
“你真傻,他分明是恶徒,你就这般莽撞冲上来,被他伤害该怎么办?我不值得你救……”姜姗发泄一通,又仿佛是因为白离在心中的恐惧消散。她松开白离,盈满泪水的眸子看着他,似乎透着自己也不知的情意,十分的不舍,“谢谢你,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开心。我没有什么可以答谢你的,你把这个收下。”
姜姗拔下手腕上的镯子,递给白离,扶着墙壁起身,将撕烂的衣裳合拢,往巷子深处走去。
白离心一沉,她这句话,像是在道别。
心中一慌,连忙扣住她的手腕,想也不想的说道:“你别做傻事,这不是你的错,你若担心清白被毁没人娶你,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