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士兵冷冷问道:“是谁?!”大半夜的,居然还敲华阳王府的门。
“开门。”
门外,暗哑的男音让里面发问的士兵打了个寒颤,立即开门弓身,“王爷!”
白月笙披着斗篷,大步而过,带起一阵夜风。
他的身后,战坤下了马,活动了一下筋骨,接连三日不眠不休的赶路,便是他这样长期身在军中的人,也觉得很是不好受,他得好好洗洗,休息一番。
*
水阁
蓝漓披着外衫立在窗前,月份渐大,她的身子也不舒服,忍不住抚着后腰按压那些酸疼。
七月初七。
蓝漓口中默默念着这个日子,今日是她的生辰,这样的日子,不知为何,她变得十分想念他,想念他俊朗英毅的脸庞,想念他结实宽厚的臂膀,想念他低沉暗哑的笑,最想念的是他温暖的怀抱,每次靠上去都是心安,仿佛是天生为她而敞开。
可是想归想,她心中却明白,若要回来,早该回来,此时此刻是绝无可能了。
生辰……
蓝漓不禁怔了怔,其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此时却又期盼别人知晓……
她垂下眼眸,隐去了寂寥。
她人活两世,与情之一事上,却似乎是分毫没有变的,总是忍不住牵肠挂肚,患得患失。
内室,桑嬷嬷将准备好的食物放在小几上,欲言又止,终究抿唇闭嘴,叹息一声退了下去。
食物的香气勾动蓝漓几许胃口,她淡淡转身。
院内的树叶哗哗响动,似有平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
蓝漓僵了僵。
脚步声?
是她听错了吧?
可即便是这样想着,她也忍不住转身往向窗边,却与刚入了水阁院子的一个人影目光对个正着。
今夜无月。
水阁院内的宫灯余光照在了那人的身上,脸上,英毅俊挺的五官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魅力十足。
白月笙。
他披着大氅,一身的风尘也似一身的潇洒,他也看到了蓝漓,唇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来。
蓝漓愣了一会儿之后,下意识的想出去迎他,却因为脚下走的太快绊到了桌角跌在一旁的软塌上。
院内,白月笙面色微变,几个大步进了内室。
那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白月笙小心的扶住她的身子,醇厚嗓音随之响起,“有没有摔着?”
“我没事。”蓝漓握着他的手臂,“我就是太意外了。”
“乖乖等我过来不就好了?”白月笙扶着她在软塌上坐好,看向一旁小几上的食物,“饿了?”说罢,看向一旁伺候的桑嬷嬷,交代多准备一些热食,他已经几日没有好好用过饭了。
桑嬷嬷很快准备了一些简单又不失精致的食物,两人都用了一些。
蓝漓瞧着他的样子,又吩咐人准备了干净的衣衫,拉着他到后面的温泉去,帮他宽衣。
他还系着那条玉锦轩镶嵌的玉带,蓝漓瞧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白月笙顾念她身子重,也不假手与她,将她推坐在一旁用来休息的软塌上,自己宽衣入了温泉。
他斜斜靠在池壁上,让温热的泉水将自己浸没,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蓝漓看到,他脸颊上有一道小小的伤口,似是被什么物件刮到……她忍不住下了榻,半坐在温泉池边,指尖向那伤口探去,“这是怎么了——啊!”
她的指尖还没碰到伤口,白月笙忽然出手如电,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温泉池中,她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要攀住白月笙稳住身形,自己的身子却是直接稳稳的落入了白月笙怀中,他那略带着胡茬的唇压了上来,炽烈的吻一发不可收拾。
一吻罢,蓝漓无力的攀住他的肩膀,靠在他颊边低低的喘气,一枚色润清透的翠绿色玉佩出现在蓝漓的眼前,玉佩成色极好,便是前世也不曾见过如此好的成色,玉佩的正面雕了一株兰,背面是个心字。
白月笙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生辰快乐。”
蓝漓怔了怔,“你……你怎么知道?”
白月笙笑而不语,棱角有致的唇瓣轻轻磨蹭着蓝漓耳后的敏感肌肤。
蓝漓握着那只玉佩,心口的位置似乎被慢慢填满,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溢出来了一样。
白月笙的样子,分明就是日夜赶路回来,只是为了这句话,然后送她生辰礼吗?
她轻咬着下唇,认真的看向白月笙的脸,极小声的道:“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那表情,像是感动,像是无措,又像是迟疑中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探寻,看的白月笙眸心微动,他用前额贴着蓝漓的额头,两人的发丝都湿了,纠结着缠绕在了一起,“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蓝漓被他看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深究话里的意思,倒是直接吃味起来,“不许你对别人好。”
她微微咬着牙,说完便吻上了白月笙的唇。
她攀着他的肩膀,手下的触感极好,结实的肌理,线条优美而有力,让她忍不住一摸再摸,并且首次觉得性感这个词用在男人的身上也如此相得益彰。
但——
她的手被白月笙按在了胸前。
白月笙暗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别……”
蓝漓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满,还要继续。
“我很想……”白月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
蓝漓想着他估计还担心她的身子吧?要怎么告诉他其实动作小一点也是可以呢?
白月笙却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我已经几日没有休息过了,累得连喘气都觉得费劲,很抱歉我现在除了睡觉,再无力做其他的事情……”
蓝漓脸色大红,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忙规规矩矩收了手,“那……那就快些休息……”
白月笙低低的笑了一声,不知为何,蓝漓的脸色更红了。
换了衣上了榻。
白月笙连日赶路早累的只剩一口气,抱着蓝漓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等蓝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的晚上。
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孕期的身子又是敏感,很快便一点力气也没了。
白月笙紧紧贴在她身后,转过她的下巴,吻上了唇瓣。
半睡半醒之间身下猛然被填满,将蓝漓的所有瞌睡全都吓跑了。
蓝漓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月笙那张脸,为自己因白月笙动作而下意识发出的声音面红耳赤,“你……你怎么……”
白月笙棱角有致的唇瓣蹭着她的耳垂,声音魅惑低沉,“知情不报,嗯?”
“我……”
白月笙的动作缓慢而深沉,蓝漓说不出话来,彻底被激情淹没了。
这一番折腾之后,蓝漓累惨了,沉沉睡了过去。
白月笙神清气爽换了衣,招来战狂。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府中每日都有奏报,但都是挑要紧的,此时战狂将事情前后巨细无遗跟白月笙说了一遍。
白月笙神情冷漠的听着,看不出喜怒,待战狂禀告结束之后,问道:“江梦琪找的怎么样了?”
“没找到,但是那夜命案现场留下的伤口看来,似乎是北狄所锻造的重剑,如果属下料的不错,江姑娘若还活着,应该是落到了北狄潜入京中的那一队人手中。”
“是谁?”
战狂跟随白月笙多年,自然晓得白月笙问的是北狄那队人的真实身份,“还不知。”
白月笙顿了一下,“用长青舍去查。”
“王爷!”战狂愣了一下,长青舍,白月笙最隐秘的一股暗中势力,除非是撼动王府根本的大事从不启用,竟用在此处……
白月笙神情平静如常,“去。”
战狂忙垂首,“是。”
“另外……”白月笙又道:“蓝修行现在在做什么?”
“在烟雨楼中做杂役。”
白月笙眉目深沉,视线越过战狂看向内室,不由低叹:“还是太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