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我翻了个身,趴在榻上,将关键部位全部挡住,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歌儿,是你吗?”
睡梦中,我仿若听到东临王在我耳际呢喃。他其实并不像外界传言那样凶狠暴戾,他在我面前,脆弱地像只孤苦伶仃找不到归途的小兽。
只不过,我这人自有意识以来,就没什么同情心。
翌日一早,我刚睁开眼睛,就发现屋子里规规矩矩站了十位将士。他们手捧着奇珍异宝,脸上喜气洋洋,“小王爷昨晚可还安好?”
我用被褥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答道,“一切都好。”
将士们纷纷将手中托盘呈上,为首的铁手说道,“王说了,往后小王爷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他去哪儿了?”
铁手答道,“王在璃王寝宫,为他治病。”
我心下思忖着,东临王还算信守承诺,竟兀自跑去给北璃月看病了。
简单梳洗过后,我便急匆匆地奔赴北璃月寝宫。
寝宫门口,数十位宫娥趴在门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东临王。
“东临王好生英俊啊!我若是能近身伺候,死而无憾了。”
“可不是,据说他还是个痴情种。王妃故去上百载,东临后宫空无一人。”
“你们别想了,东临王,是我的!”
我站在她们身后,听着她们的细语,顿觉十分幼稚。东临王甚至都不认识她们,她们却已经开始争风吃醋。
那个口出狂言的宫娥我倒是有些印象,名唤芷柔,体态袅娜,面容清秀,算是北璃王宫里头一等一的美人儿。
芷柔夺过送膳宫娥手中的托盘,一脚跨入寝宫中,步履飘逸,神采飞扬。
我跟在她后头进了寝宫,只觉她垂坠墨发阵阵鸢尾花香,沁人心脾。
东临王在北璃月身上扎了数百根针,他每施一针,北璃月身体就抽搐一下,我光是在边上看着,就觉十分瘆人。
东临王捻起一根细长的针,朝着北璃月四白穴扎去,“璃王若是想不起来是何处捡到的幼弟,本王帮你回忆。”
北璃月咬着牙承受着疼痛,十分硬气地答道,“无可奉告。”
东临王不死心,又将一根细长的针插入他耳门穴,“本王患有眼疾,针法不准你且忍着。”
“为何给他取名北璃歌?”东临王再度发问,他指尖一尺有余的细针闪着暗芒。
北璃月额上汗珠密布,他脸色晦青,苍白的唇微微抖动着,“且姑娘大义救世,却只有寥寥几人记得她。捡到幼弟时,我便赐名北璃歌,以作念想。”
我轻咳了一声,抓着东临王的手,不让他继续施针,“够了。有什么事,问我就行,别为难阿璃。”
他甩掉了我的手,手中细针飞快朝北璃月面门扎去,“那桃木盒怎么解释?”
“啊——”
北璃月因忍不住身上百根细针的折磨,愈发崩溃。
我将东临王推向一边,怒目而视,“桃木盒就是桃木盒,绝不是你前妻遗留的黑盒子!”
东临王不察,被我推倒在地,他指尖的细针贯穿了他的手掌,血丝轻溅。
他悄然拔出掌心的细针,漠然开口,“将北璃月身上细针拔去,他的蛊毒可在七天之内彻底清除干净。”
“你当真是在为他清蛊毒?”我疑惑地看着他,当我注意到他被细针扎破的伤口,心里生出几分歉疚。
铁手见状,大步上前将东临王扶起身,“小王爷,你别以为同王睡了一次,就能骑到王头上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