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尘犯了纠结,“不清楚,好像有点问题,又好像没有。”
张十三说:“也许就是个普通人,骟驴属于老古董行当,就像木匠、竹篾匠、辩鸽匠似的,这种传统手艺人一脉相传,守着那份执着,言行举止异于常人,而且驴骟的多了,指不定怨气缠身,身上有点黑气也正常。”
周凤尘心里稍定,说道:“他走他的,咱们走咱们的。”
说着转头问陈采,“还有几里到村子?”
陈采这会儿脸色恢复了正常,“还有八九里吧,咱们得加快速度了,不然太晚了。”
张十三拿出罗盘见方向没差,几人便直奔村子赶去。
路上元智和尚问张十三,“你说那个骟驴的,是怎么个骟法?驴jj割掉就成吗?”
张十三说:“这我哪知道去,我又没骟过,不过我听说过一个有关骟驴的故事,挺好玩。”
周凤尘两人感觉目的地还远,走泥路累腿,就让他说来听听,分散一下注意力。
张十三娓娓说来:
清朝末年,河间府威鸣县有个姓张的骟驴匠,人称“骟驴张”,祖传手艺,一柄小刀耍的活灵活现,骟驴时只用一刀,无痛、快速,这驴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了,从未失手过,而且经过他手骟的驴,都长的个头高大,好养能干活,久而久之有了名气,城里城外的公驴都交给他来办不说,隔壁县的养驴大户都会专门跑过来相请。
这“骟驴张”骟的驴多了,名气大涨,收费也水涨船高,没过多少年,就赚了个三进大宅子和不菲的家财,娶了一房老婆、一房小妾,平时出门打扮的十分体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富商老爷,骟驴能达到这个水平也算是个人才了。
一年夏天,“骟驴张”搂着小妾睡的正香,三更半夜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敲的还很急,他就觉得奇怪,这大晚上的谁跑我家院子里敲我的卧室门?喊小妾去开门,这小妾不知咋滴,平时一碰就醒,今天死活醒不过来。
他便爬起来自己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个妇女,这妇女长的奇丑,长脸、黄色大板牙,脸上都是毛。
“骟驴张”上下打量她一眼,问道:“你谁啊?有事吗?”
这妇女从身后拿出一包点心,放在门前,客客气气的说道:“大半夜打扰张先生了,我想请先生帮个忙。”
“骟驴张”看了眼点心,好家伙,城里葛记名品,都是官老爷们吃的,心说这事八成不小,我得悠着点,问道:“大晚上的帮啥忙啊?”
这妇女说道:“明天上午宋五爷家会请您去骟驴,请您千万不能答应,这是一桩祸事,不但害了我儿,也会让你遭受牢狱之灾。”
“骟驴张”有点懵逼,明天上午骟驴?这不是还没发生吗,你咋知道的?儿子和牢狱之灾又是什么意思?
他以貌取人,加上妇女说的话不太靠谱,也没当回事,提上点心,不耐烦说道:“知道了,去吧,去吧!”
那妇女又躬身行了一礼,摇摇摆摆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骟驴张”猛的坐起来,才发现是做了个梦,擦擦冷汗,回头一看,桌子上竟然放着那妇女送的点心,不由诧异万分,问了小妾和家人,都不知道这点心哪来的,心说这事真是奇了怪了?
没过多久,打外面来了个老头,喊他去骟驴,“骟驴张”一见心里就是一咯噔,这老头是张五爷家的管家,梦里那妇女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惴惴不安,不明白这事儿该怎么解释,想推脱吧,实在不敢,因为这张五爷是县里的典史,号令三班衙役,主管全县的治安,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局长,他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