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尘忽然想到了纯阳道长的模样，下意识问道:“那么，老爹又是什么境界？”
张莜晔说道:“境界这种东西，一般不会给别人说，说又说不清，听又听不懂，所以周道行连我都不告诉。
不过洞天的道子前些年斩了善尸，他当年能和道子战个平手，至少也应该是三衰中的天衰之境了！”
周凤尘吁了口气，顿觉索然无味，都是些顶天的老家伙，拿什么和他们玩？
他忽然又想起了在“魔界”那口棺材中看到老爹的画面，当时那个人，究竟是老爹，还是周元初？！
张莜晔这时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默默发着呆。
过了好一会，周凤尘出了棺材，看向张莜晔，“多谢夫人的招待，我要离开了。”
张莜晔笑了笑，“吃顿便饭吧，当年周道行将你过继给我，你也算我的孩子。”
周凤尘犹豫了一下，本不想答应，但一想到老爹身陷囹圄，他的遗孀却承受着无边无际的孤独，不太忍心，点头，“好！”
张莜晔很高兴，带着他出了棺材殿，立即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两人这边聊了会天，那边有侍女来通禀，饭菜已经好了。
张莜晔说笑着，带着周凤尘前往偏殿。
刚到殿门口，往里一看，周凤尘脸色便沉了下去，里面已经坐了两人，一个是张潇灵，一个是花彩衣。
两人都穿着普通的古代便装，容姿焕发，光鲜亮丽，一见周凤尘，立即紧张起来。
她们实在是怕了，有时候怕一个人，一怕就是一辈子。
张莜晔看出周凤尘的异样，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孩子，别多想，先坐下。”
周凤尘不好违了张莜晔的意，只好坐到桌子旁。
接下来，张莜晔牵头，似乎做为中间人似的，缓解两边的关系。
张潇灵和花彩衣也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些讨好的软话。
周凤尘一直沉默着，到了最后，放下筷子，看向张莜晔，“夫人对我的恩惠，我感激不尽，但一码归一码，这二人，作恶多端，三番五次与我为敌，与我道不合。
我想杀了她们，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夫人若是不答应，可以动手拦下我！”
话音一落，张莜晔三人脸色都变了。
特别是张潇灵和花彩衣，面如死灰。
整个偏殿安静的可怕。
张莜晔看向周凤尘，眼圈泛红，“你是个不错的孩子，我听了你的所有事迹，很喜欢你，真的想认你做儿子，满足我做母亲的愿望！”
周凤尘也看着她，“您我本就有母子之份，若您念在母子之情，还请答应我！”
对面张潇灵和花彩衣身体都颤抖起来。
张莜晔吁了口气，看向张潇灵，“潇灵是我的胞妹！从小娇生惯养，性格要强，爱胡闹，爱和我争抢东西。但她……同样命运多舛，甚是可怜，生前家破人亡，受尽了苦难，被纯阳道长折磨之死，死后魂归我的坟地，豢养了我当年的一群属下！妄图占领阴曹。唉！对错，又该如何论？”
说着猛的一挥手，张潇灵闷哼一声飞了出去，整个人的气势迅速萎缩，很快平淡如凡人。
周凤尘明白，这是削去了修为，仅留下身体和意识，以后再难修行。
张莜晔又看向紧张无措的花彩衣，“此女和你的恩怨，我也明白，但她始终不过是个小虾米罢了，而她这二十多年陪我聊天说话，很合我心，罪不至死。”
说着再次一挥手，气浪翻涌，瞬间击破花彩衣的丹田。
花彩衣一身修为立时华为乌有，元神萎缩，整个人痛苦不堪。
张莜晔看向周凤尘，“我居此地，孤独、寂寥，留下她们的性命，陪我聊天说话，你看行吗？”
她这么表态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周凤尘不是个固执的人，再坚持下去，就有点不近人情了，端起酒杯，“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