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渊看着他,知道跟聪明人打交道是不需要多费口舌的,点了点头,“希望你能尽量处理妥当。”
“如果你今天出席会议的话,我想你就不用费力来我办公室一趟了。”年柏彦指了下办公桌,“下午的记者例会我会亲自出席。”
叶渊闻言笑了,“很好,我一直觉得你很上镜。”
“谢谢。”
叶渊将杯中茶水饮尽,放下茶杯后眉梢略有思考,相比刚刚的洒脱,接下来的话倒是有几分思量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年柏彦见状后,干脆问了句。
叶渊收回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道,“我之所以进精石,是曾经怀疑过你跟我父亲的死有关系。”
年柏彦闻言,眉梢不见丝毫波澜,没表露出任何的愕然或愤怒神情,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示为知道,然后问叶渊,“现在呢?”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都没找到你任何的疑点。”
“可以继续。”
叶渊笑看着他,“倒不如你主动承认,省得我费心费力。”
年柏彦也笑了,“那首先要找出我的动机吧?否则连你都不会相信。”
叶渊将身子朝后一靠,“也许是你太精明,也许你真的无辜,总之我承认我暗自观察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破绽,除了,你在精石里显而易见的野心,至少,叶家的老股东被你肃清了不少。”
“管理者扮演的从来都不是仁慈的角色。”年柏彦风轻云淡,“盲肠坏掉了就要割掉的道理我们从小就明白,管理企业也一样,割掉坏的,保留好的,适宜地更替新鲜血液,这才是企业运行的长久之道。”
“所以,你适合企业,企业也适合你。”叶渊接过他的话,由衷道,“虽说我是叶家长子,但说实话,董事长这个位置我坐得又累又辛苦,就像前两天开除个员工,明知道他是犯了错误,但我还是犹犹豫豫地无法做出决定,你天生就是商业领袖,而我做不到。”
年柏彦没说话,看着他。
“年柏彦,我相信你跟我父亲的死没有关系,而我一向不擅于打理商场的事宜,所以我希望你能全权打理公司,我退出。”叶渊与他对视,目光真诚。
年柏彦似乎对他的这项决定并不感到惊讶,略作沉吟,道,“据我所知,你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属于叶家人的众望所归,你退出,怎么跟叶家人交代?”
“除非他们想把一个大活人逼疯,否则我总有办法劝服他们。”叶渊两手一摊。
“你真的不怕我吞了精石?”年柏彦反问。
叶渊身子探前,盯着年柏彦,“所以你必须要答应我个条件。”
“说。”
“我退出精石,会授予你全权负责精石运营的权力,我不干涉你的管理方式和任何决定,但有一点你必须要保证,那就是保持叶家和年家在精石的股份均衡,保障叶家人的一切权益。”
年柏彦闻言后笑了笑,承诺,“好,我会遵守你我的契约精神。”
“一言为定。”叶渊伸手。
年柏彦伸手与他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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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凯刚刚回局景龙就找上门了。
对于景龙作为相亲对象跟叶澜见面的事,素凯也听说了,不是听别人说的,是阮雪琴亲口告诉他的,他这才知道景龙家境的情况。
而他和叶澜之间,因为上一次的任务,因为叶家人的出面而变得坎坷了,他也知道叶澜独自去见了纱卡,虽说不明白她的初衷,但这件事不是出自叶澜之口,而是通过管教所里的人他才得知,通过这么一种情况素凯就知道,也许,他和叶澜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对于感情他向来不知道如何争取,虽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可有时候,爱情就像是失去了马达的车子,任他再精心维护也无法肆意驰骋。
他记得素叶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爱情里如果多了顾忌,那么爱情就无法变得纯粹了。
是的,无法纯粹了。
只是见到了景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打爆他的头!
景龙看出素凯冷淡的神情,将警帽摘下搁置一边,问他,“能坐吗?”
身在警局,这里是公事公办的地方,素凯纵使再想怎样也得压下来,淡淡地说了句,“坐吧。”
景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思量了片刻道,“素凯,有两件事需要跟你说一下。”
素凯看着新递交的一份笔录,淡淡地嗯了一声。
“纱卡这个案子虽说是交到我手处理,但由于她极其不配合,我们缉毒中心的工作一时间进展很慢,而且你也清楚,这几年从警校派出的卧底陆续还在,我们多拖延一天他们就多一天的危险,所以上头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跟纱卡好好沟通一下,尽量劝服她成为污点证人。”景龙严肃说道。
素凯从笔录中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轻淡,“你还有半年才离职,半年的时间足够你用了。”
“素凯。”景龙叹了口气,“我不是相瞒你,我——”
“我遵从组织上的安排,会尽量说服纱卡转为污点证人。”素凯很显然不愿意多谈,打断了他的话。
景龙闻言这话后放心了,点点头,“谢谢。”
“人民警察,这是我的职责。”
景龙没再说话。
就这样,两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第二件事是……”景龙迟疑着。
素凯放下笔录,目光迥然地盯着他。
景龙也看着他,与他的目光相对,“你也知道了叶澜相亲的事,其实我今天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喜欢叶澜,在云南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就挺喜欢她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正式追求她。我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也知道挖兄弟的墙角是挺恶心的行为,但感情这种事谁都无法控制。我会和你公平竞争,就算你今天跟我翻了脸,我也会这么做。”
素凯冷淡地阖上了笔录,“说完了吗?说完了出去,我很忙。”
“我宁可你打我一顿,我——”
“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没等他说完,素凯猛地起身,大手一下子揪住了景龙的脖领子,紧跟着一拳挥在了他的脸上。
景龙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没还手,坐在地上后也没起来,擦了下嘴角。素凯的这一拳打得不轻,景龙的嘴角破皮了。
“既然你都跟叶澜分手了,倒不如让给我。”景龙说完这话后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拿过桌上的警帽戴上,“因为我真心觉得,相比你,我更有资格带给她安全,当然,跟物质无关。至少,她以后嫁的不是一名风里来雨里去的警察,素凯,不论你想不想去承认,其实你天生注定了就是优秀的缉毒警,你的位置,谁都取代不了。”
素凯的愤怒匿藏了,压抑着,手背上的青筋凸出。他走到门旁,打开了房门,声音又恢复了刚刚的冷淡,“出去。”
景龙也完成了今天来这儿的任务,不再多说什么便走了。
素凯关上门,坐回椅子上,拳头渐渐收紧,唇角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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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石。
今天的记者例会远比之前的每一次还要热闹。
精石的记者例会向来是在下午三点准时举行,而今天还不到两点,发布厅就坐满了各个媒体记者,甚至有的连座位都没有,就挤在过道。
而精石办公楼外,那些不在邀请范围内的媒体也纷纷派出了记者,围个水泄不通。
三点一到,精石公关部总监便踩着标准的步伐,脸上拥着标准的笑容走上了发布台,一时间相机“咔嚓”个不停,室内全都是按下快门的声音,记者们生怕会错过任何细微的部分,恨不得摄影机或摄像机都长在发布人的身上。
当然,这次的例会记者们关注的绝非是公关部总监,不管她的笑容多灿烂多美艳,也架不住记者们对年柏彦此次主动出席的好奇。
而在公关部总监上了台后,许桐也推开公布厅休息室的门,年柏彦就从那里走了出来,紧跟着,全场都沸腾了。
因为简单的午餐过后还有会议要开,所以年柏彦是从散会直接到达了发布大厅,他在穿着上也显得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件烟灰色长袖衬衫,配最简单的黑色西装长裤,没穿外套,没打领带,也没有很商务的金属袖扣之类的装饰,唯独的金属装饰就是他手腕的机械表和腰间的皮带扣,近乎低调,内敛。
看得出是从一个会议后又投入了发布例会,这样一个忙碌的男人,如神祇般出现在众多媒体的镜头前,再加上他出色的外形条件、高大挺拔的身材,一现身就成了媒体疯狂扑捉的对象,一时间现场出现了拥挤上前而推倒桌椅的现象。
公关部总监立马通过话筒提示大家稍安勿躁,而记者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亢奋,都等不上所谓的采访程序和时间,你一言我一语近乎变成了喧哗,已经远远盖过了话筒里公关部总监的声音。
公关部总监急了,而许桐很冷静,这种场面她是司空见惯了,有条不紊地调来早就备好的警卫,警卫们训练有素,愣是辟开了一条路,阻止了不断涌前的记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