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业一言不发地盯着思勖,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思勖被他看得发怵,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着头坐在地下,又伸手把扔在一旁的鞋袜捡起来穿在脚上,小声说道:“我并没有骗你,我就叫柳思勖,但并没有一个叫柳思进的哥哥。”
此刻的李延业越瞧越觉得柳思勖的脸廓和父王有几分相似,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相信他就是父王苦苦寻找的李延嗣,以前没有找到他的时候,总把他当做自己继承王位的最大威胁,必欲先于父王发现找到他后而立即除掉之,可当这个威胁戴着脚镣坐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上,李延业一下又觉得他并不能让自己担忧害怕。
“我相信你,不过……你想活命吗?”李延业面带微笑地问。
听对方说出“活命”二字,思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真要对自己下毒手?慌忙回答道:“我没有触犯王法,只求您能放我走!”
李延业一声冷笑,“王法?我说的话就是王法,你是死是活,凭我一句话,也看你的态度!我再问一遍,你想活命吗?”
他难道是想要我做什么?事已至此,我害怕又有什么用?思勖索性抬起头看着对方,“想活命又怎么样?”
“想要活命的话”李延业从怀里摸出那串红珊瑚手链,故意晃动了几下,又问思勖,“这串手链是谁给你的?老实说出来,我就让你活命!”
思勖心中疑惑,那不是自己丢失的那串手链?怎么会落到了他的手里?这串手链是父亲柳元隆遗留给自己的,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说给他也无所谓,于是回答道:“这是祖传之物!”
“祖传之物?”李延业反问了一句,这位叫柳思勖的还挺老实的,也许他真地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切都是别人在操控他,又微笑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希望他能说出陶继兴的名字。
思勖待要说自己的父亲叫柳元隆,却又害怕牵涉到自己的叔叔,也是自己的养父柳元景,从而把大哥柳思进也牵扯进来,只得说:“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这串手链是父亲遗留给我的。”
“你父亲死了……那你母亲呢?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李延业希望他能说出乐燕的名字。
“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因为很伤心难过,从未告诉我的母亲姓甚名谁?”
“呵,这可是真是天下奇闻,儿子竟然不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父亲的姓名呢,你也不知道?”李延业这会已经有八、九分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兄长李延嗣。
“我姓柳,我的父亲当然也姓柳啦,这还用问?难道我的父亲还有别的姓?”
此时的思勖已经豁出去了,对方反复问自己的父母,和一个多月前把自己囚入客栈地窖的老板陈水石一样,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相信,这一会比上一次还要凶险,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自己又何须胆怯害怕?
李延业一下就火了,对着门外大声喊:“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