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下的等待明年有个好年景的人高兴不已,下得张小宝和王鹃忧愁起来。
“怎么就下雪了?还得调整一番,加快速度。”王鹃看着穿上白『色』衣服的白云峰没有丝毫惊艳的感觉,只认为影响了计划。
“有点难度也是好的,让赤德祖赞、默棘连见识下咱们部队的本事,也让日本、新罗明白与大唐的差距,更可以使河北道北部各都督府的人熄灭那颗等待复燃的心。”
张小宝把围脖紧了紧,站到一棵大树的旁边,背风。
王鹃也没再继续抱怨,看看天“希望真正表演的时候天能好点,不然就少了一种威慑。”[]田园大唐429
看到下大雪,为了给张小宝和王鹃更多的准备时间,李隆基在乘着走了一段路之后,选择走水路,漕渠,正好让跟来的各个地方的人知道什么叫破冰之旅。
一声声沉闷的爆炸声响彻在漕渠两岸,船头包有厚厚铁板的船一路碾压过去,在冰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地传到跟随李隆基队伍的众人耳中之时,原本还准备看看笑话的有心人脸上终于是变了颜『色』。
从船舱中出来,赤德祖赞拿起借给他的千里眼听着漕渠前面进行的爆破,看着那大船一路迎冰冲过去的架势,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大唐武力竟然厉害如斯,不知此番到华山之上会有何等遭遇,哎~!”赤德祖赞压压头上的帽子,觉得风小了一点,望向漕渠两岸观看爆冰的百姓人群,瞅瞅横跨于渠上的铁索悬桥,感叹地说了一句。
气『色』明显变好的金城公主站在赤德祖赞身侧,目光柔柔地放在了视野所及的各个地方,听到赤德祖赞的话,眉『毛』微抬,轻声对赤德祖赞说道:“赞普,不如待回到吐蕃,也学这边黄河之上的情形,在那里搭上几座铁索桥,以方便行人往来。”
“我又何尝不想。”赤德祖赞回了金城公主一句。
金城公主便不再多言,她明白赤德祖赞什么意思,论冶铁技术,吐蕃比不上大唐,即便是想要搭铁索悬桥,也没有合适的铁环来用。
何况用石头来做压桥的墩子石头不好找,用大块的铜铁来制作,本就是不够兵器用的铁就更缺了,至于水泥灌注,张王两家不卖给外面。
大唐自己境内用的水泥,即使是出钱,也需要在张王两家派出的人盯注下才准施工,不知有多少想要得到水泥的人恨张王两家恨的牙根痒痒。
一阵孩子的欢笑声吸引了金城公主的注意力,拿起千里眼看去,只见漕渠的南岸之上,一群孩子正在放纸鸢,本是春天放的纸鸢在冬季中竟然同样是那么让人看了开心。
再仔细观瞧,纸鸢之上并不是糊的纸,而是粉红『色』的绸布,一只像凤凰的大鸟迎风展翅地飞翔着,长长的尾巴轻轻摆动,把雪景衬托得多了一抹艳丽的『色』彩。
一个身上穿有华丽衣服的小孩子,在家丁的护卫之下,高兴地放出又收拢着纸鸢的线,一群身着平常衣服的孩子围绕在其身边,拍着手,跳着脚地笑。
没过一会儿,明显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把手上抓着的线板塞到旁边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手中,又拉起另一个寻常人家孩子的手,一同笑闹起来。
“不以富贵恶贫寒,稚子纸鸢相闹欢。白雪皑皑冻未冷,彩凤飞舞暖人寰。”金城公主看着看着,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喃喃赞叹。
赤德祖赞听到金城公主的人,看见岸上玩耍的孩子们,脸『色』显得越发难看,他明白富贵人家的孩子之所以能和寻常人家的孩子玩到一起,并不是因为孩子懂什么团结,而是大人教导的如此。
大唐的百姓越是团结,生活的越是和睦,对吐蕃来讲就越严酷,吐蕃有点地位的人家,孩子是不会跟平民的孩子玩的,矛盾一点点在激化,尤其是大唐的消息不断地传过去之后,许多奴隶即便不当面说出来,背后也在议论着什么时候王鹃能够带兵打下吐蕃,让他们的地位变一变。
这不是个好现象,否则一旦战事兴起,会民无捍卫心,士无拼死志,大唐铁骑踏过时谁能阻挡?大唐那长枪攒『射』时何人愿意用血肉之躯去对抗?
暗自叹息一声,赤德祖赞扭头看看气『色』明显比在吐蕃时好了许多的金城公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其说道:
“奴奴,近几日在家中玩的可好?有没有见到武惠妃?还有王皇后?此番来唐,会多盘桓几日,要经常与她们见见面,外面风大,回舱中避避。”[]田园大唐429
金城公主跟着赤德祖赞进到船舱之中,侍侯着赤德祖赞喝上茶,这才对他说道:“赞普,王皇后与张王两家往来密切,武惠妃则是多有怨言,后宫之中经王皇后掌管,无大事。”
金城公主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是不愿意帮赤德祖赞去打探这种消息的,但她没办法,不可能总在大唐呆着,还要回到吐蕃。
对她来讲,还是大唐好一点,呼吸起来比在吐蕃更舒服,别看吐蕃天高云淡的,有的地方想煮个鸡蛋也煮不熟,只能煎着吃,饭菜就单调许多,哪能比得上几天来在宫中所吃的东西。
赤德祖赞也知道大唐的饭菜好吃,但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上面,听到金城公主的话,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又问“可是能让人弹劾王皇后与张王两家密谋……?你明白的。”
“不能。”金城公主微微摇摇头“陛下早已知晓王皇后与张王两家的关系,不只是王皇后,还有其他宗室之人都与张王两家有联系,听闻凡是弹劾张王两家的奏章都被陛下押住,不送与中书令,每当朝堂中有人说起,便有其他臣子转过话题。”
“哦?张王两家得圣宠竟能如斯?”赤德祖赞还真就不知道内用有别样情况“那武惠妃可是提过怎样对付张王两家?”
金城公主又摇头“未曾,还去妾身打听赞普有什么对策,臣妾听闻武惠妃已对张王两家动过手,每次都是以失败结束,如今只是在抱怨,或有其他心思,却不曾表『露』出来。”
“那就没有办法了?”赤德祖赞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杀掉张小宝和王鹃。”金城公主说出一个办法。
“我……我要是能杀掉他们两个早就动手了,此事再议,恩,再议。”赤德祖赞暂时打消了直接对付张小宝和王鹃的考虑。
随着船继续前行,赤德祖赞又动起别的心思,对金城公主吩咐“这段日子要多多打听大唐的事情,尤其是我吐蕃细作无法接触到的事情,比如水泥是怎么做的?千里眼为什么能看到很远的地方,长枪和短枪如何制造,吐蕃的安稳全靠这些了。”
“赞普放心,臣妾自会打听。”金城公主答应的非常痛快,至于她心中想的是什么,赤德祖赞就不知道了。
队伍还在慢慢地朝着华阴县行进,原来三天能到的路程,被拖到了十天左右,在李隆基想来,张小宝和王鹃能够做好准备了,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本事在那里摆着呢。
张小宝和王鹃在白云峰下忙碌时,小贝一帮人跑到华阴县的县衙门这边。
接待李隆基一行的事宜由华州府来官,华阴县的官员们只负责听从命令即可,不是很忙碌。
小贝带着一群护卫上门时,华阴县如今的县令方阳方旭日亲自迎了出来,他可怕出什么事情被逮到。
离着京城近的各个官府的人都清楚张王两家有九个娃子的事情,更明白九个娃子的权力达到何种程度,可不能在皇上要来的当口被他们给盯上。
小心接待的方阳本以为不能出什么事情,谁知道刚一进到衙门的大门,张小贝就四下看了几眼找到了『毛』病。
“方县令,我怎么没看到专门用来接待百姓的地方?百姓来了,难道还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夏天还好说,热了找个阴凉的地方躲躲,冬日里莫非也能寻到暖和之所?每年朝廷给出的相应数额的接待费花在何处了?”
小贝没找到用来给百姓提供休息和吃喝的房子,伸手拉住方阳的袖子,抬头询问,那双可爱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让方阳一阵郁闷。
无论小贝长的多可爱,此时在方阳的眼中也变成了恶魔,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用问么,每年给出来的份额,如果真用在百姓的身上,衙门中不是少了收入?出门办事的哪不用钱?真以为都是你张家那样不愁?
想着这般想,话却不可这样说,方阳嘴角努力地向两边扯扯,就算是笑了,对小贝回道:“张大人不知,华阴县中多有好逸恶劳之徒,平日里不事劳作,只图安乐,衙门中设了专门接待之所,他们便到衙门中吃喝,故,衙门才撤掉接待之地。”[]田园大唐429
“好逸恶劳?啥意思?”小贝扭头看小远。
“就是喜欢过安逸的日子,却不想干活,只索取而不付出。”小远给回答了一下。
“原来如此,这么说不设接待的地方到是对了。”小贝依旧仰头看向方阳说道。
方阳松了口气“张大人所言不错。”
“那为什么三水县就没有这样的人?方县令为官一方,难道不是教化子民行其善,做起事?而是当一个啥事都没有人的在一旁冷眼观瞧?这叫不作为啊,小远,起个奏章,待陛下到来,上奏。”
小贝一句话差点没把方阳的心给吓得从嘴里蹦出来,看看其他八个娃子深以为然的表情,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要是真让他们起了奏章,自己就完了,谁不知道陛下对九个娃子的态度?弹必查,查必严,别说衙门中不是那么干净,就是真做的不错,想要严查还会查不出问题?
方阳不知道如何是好,旁边陪同的主簿更害怕,他的账上可是有点『毛』病,虽说出入不算太多,可一旦查出来,那就是大罪,至少也是个免官。
听小贝的提议,再看向九个娃子,就觉得无论怎么看九个娃子都非常的可恶,事儿怎么就那么多,难道不懂地方上的难处?
想归想,话还得说“张大人,县中也不容易,就听张大人的,马上腾出个屋子,专门用来接待百姓,不必写奏章了吧?”
小远皱皱眉头“上有查,下方事其功,令早出,乃废至今,你们是不是对付我们呢?看我们的年岁小,就应付一下,我怎么知道等我们离开之后你们会不会继续又把地方撤了?封账,由小海哥来查。”
主簿没想到一帮小孩崽子这么不好答对,有心贿赂一下,又想到张王两家的买卖,有心威胁一下,又想到张王两家的武力,是进也不成,退也不成。
见人家要封账,脸一黑“知御史事好象不能直接查封账册,只能去弹劾,难不成你们要越权而做?”
“那好,那就不封了,直接弹劾,咱们走着瞧,小贝,还往里走什么?万一他们想把我们给害死怎么办,走,去找哥哥和姐姐。”
小远冷着脸拉住小贝,转身向外走去,小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对呀,他们不让封账,一定是有问题,使劲弹劾他们,我要亲自去见皇上伯伯,当面说说,太不象话啦。”
方阳一看之下傻了,使劲瞪了主簿一眼,主簿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停了几息这才缓过劲,知道真让小贝等人离开,自己就完了,激动中几步迈出去,张开手拦在小贝等人面前。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忙走,进去说。”
“哎呀,不好,他们想要对我等不利,儿童团,给我上,拿下。”小贝正愁着怎么把事情办好,没有机会呢,见有人敢拦她,这下有借口了,大喊一声,一副怕怕的样子。
小贝刚一喊出来,儿童团中就有十个看上去最稳当的娃子掏出了手枪,瞄向衙门中的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