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后面则是一个官府皱皱的七品小官,满脸恐慌,眼睛四处打量,显然是被小贝几个人给弄来的。
离李隆基不远的张忠眼睛还算好用,一下子便看清楚来的是谁,见此情形,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儿,又有人倒霉被小贝给抓住了,但这种事情总不能每一次都拉到早朝上吧?
当下张忠站出两步,瞪着小贝道:“小贝,早朝呢,有事下朝再说。”
小贝就烦这点,明明是自己的事情,有个父亲拦着,上次在朝堂上过完瘾,回家就挨说了,可今天的事儿又不能不办,对后面使个眼『色』。
小远深吸口气站出来,对张忠说道:“臣等事君恩,查大唐官员之行,下至九品外,上至中书,无可不问,无可不查,其行问间,但凡遇阻,或同案问罪,张尚书,你欲包庇否?”
张忠这个气呀,昨天小贝等人匆匆离开,还说什么找一官员打听消息,没成想竟然是抓人,今天还把自己个问了,听小女婿几句话说的还不错,但也不能跟自己女儿一样胡闹啊。
“小远你……你……。”张忠指着小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远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回头找哥哥和姐姐说情,为了小贝,拼了,于是又向前两步,道:“食君禄,分君忧,行责问事,自古如此,社稷之重在于民,民之事仰于官,官之得德非上而不能尽其心,官之行非正而不能公其正。
一官一职或多职,尽其道则可,张尚书乃工部尚书,何以拦我巡查之职?便中书,也不可阻御史事,天为上,地次之,君为上,亲次之,张尚书莫非想以亲之身压君臣礼乎?”
几句话说的群臣都懵了,一个个看向张忠,心中那叫一个嫉妒啊,看看人家的孩子,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简单,小远这小屁孩才多大一点,又是论官事,又是言君礼,绝对没有事先背好了,再拿到朝堂上说。
张王两家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养的?那被抓的是谁呀?真倒霉,被九个娃子给盯上没好。
张忠此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又高兴又气愤,未来的女婿不错嘛,话说的这个溜啊,可你难道就不知道跟谁说话?
叹息一声,张忠指着小远“你小子行,等回家的,嗯哼,王巡查所言极是,受教了,请。”
小远听到后面的话,脸变得煞白,扭头看小贝。
小贝吐吐舌头,张开胳膊从下面一口气跑到张忠的面前,抓住张忠的手来回摇晃“爹~大事,今天的是大事,哥哥姐姐都没拦着,爹最好啦,是不是爹。”
说完之后,见父亲还板个脸,小贝放开父亲的手,又跑到李隆基的椅边,手抓着扶手来回晃,小声道:“皇上伯伯,您帮着说说,再这样,下次小贝不敢来啦。”
原本一个严肃的朝堂被小贝弄的变了味,有那老古董的朝臣低下头不去看,只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被抓来的马庞这是第二次看到皇上,远远地看,心中去一点激动也没有,他终于切身地体会到小贝这个女娃子的能量了,原来可以随便打断早朝,还能跑到皇上来闹,群臣可都看着呢,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五品或以上的,竟然没人阻止,金吾卫也跟摆设似的。
自己怎么那么倒霉,非要去芙蓉园干啥?
李隆基一看到小贝就开心,『摸』『摸』小贝的头“好,朕给你说情,给皇上伯伯说说,抓人干什么?他犯了何罪?”
“皇上伯伯最好啦,下午不忙时,小贝过来给皇上伯伯唱歌哦,他吧,他是那什么……那个,他当官了,不要以前的妻子啦,休又未休,其妻又无过错,小远,怎么说来着。”
小贝高兴了,想要具体说一说,发现自己不会组织词,对下面的小远招手。
小远从旁边的太监那里拿过一个扬声器,不敢去看张忠,微微侧头,说道:“一人无得,累一户,一官无德害下民,妻无过,抛,其为官怎可承德?今能抛妻,明日或弃民,家有妻为正,另寻富家女,可平乎?
昨日晚间,有人送信于臣府,命臣不追万年县主簿马庞责,臣等食君禄,怎可为他人所胁,故,臣查隶王李琰勾结外臣,以宗室之身使逾礼之事,此为患,不可不究。”
这话说出来,群臣再也没有看笑话的心思了。
宗室之人不可勾结外臣,这早就有规定,但一般情况没有人去管,不管并不代表允许,今天有人提出来了,还是直指隶王李琰,不知道最后谁能胜利?
李隆基的脸『色』阴沉下来,扭头问小贝“昨天晚上真的有琰儿派的人去威胁你们?”
“他敢?来人没威胁,而是说给我们好玩的东西,让我们放手,我才不干呢,我只帮皇上伯伯的,别人的话不听,再说我家什么好玩的没有?想贿赂我,做梦。
可确实是他家的人,隶王府负责外事的二管事,我记得可清楚啦,脸上有个痦子,见面我就能认出来,主要是他拿着隶王的名刺,不然也见不到我。”
小贝撅着嘴告状。
李隆基想想又问:“你家人没管?”
“没,哥哥和姐姐问了一声没说什么,我知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所以今天来啦,皇上伯伯我跟你说,就是隶王李琰的一个妾,她家的妹妹看上了马庞。
马庞呢,你说你要喜欢那个女子,娶也行,但他竟然怕那个女子家中反对,就不敢把自己在别处的妻子接来,他就想攀上李琰,我都知道,他家的马小儿弟弟好可怜的,我爹当初还是状元呢,要是也这样,我咋办?”
小贝把自己的理由来说,因为正常来讲,马庞现在并没有触犯律法。
“那你想怎么办?”李隆基问。
“让马庞把妻子接来。”
“可天下之大,没有了马庞还有,张庞,李庞,王庞,难道你每个人都抓?”
“那下一道命令,不允许当官的人不要妻子。”
“那如果其官员妻子跋扈,以此令为借口,不行『妇』人之事,又该如何?”
“啊?还能这样?那……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啦,我回去哥哥和姐姐。”小贝想不出办法了,沮丧地说道。
李隆基又『摸』『摸』小贝的头“那先回去,朕把马庞的官罢了,等有其他空缺再补,让他好好想想,行不行?”
“行。”
“力士,去把隶王李琰找来,让他早朝之后到兴庆宫,凡宗室之人不以私力举外官,朕管的是松了,嗯,咱们小贝做的不错,朕放心了,想是以后别人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打动不了小贝,是不是?”
李隆基对高力士吩咐一声,又转过头来夸赞小贝。
小贝甜甜地笑着,又美滋滋地点点头“对呀对呀,我不怕别人威胁,更不会收别人的贿赂,我有钱,那我没事儿啦,我先回去,我爹那里一定要好好说说。”
“好,别忘了过来唱歌。”李隆基‘认真’地说道。
“不能,下午。”小贝也认真地答应,这才蹦蹦跳跳往回跑,离开含元殿。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