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嫦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看着南山,“南山,你怎么能这么想二娘,二娘虽没有生你出来,但是也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二娘心里实在难受,怎么一向乖巧的山儿竟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别沉迷执狂了,快回头吧。”
南山看着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似乎心中已经毫无芥蒂,笑罢,他看着一脸深沉的何丽嫦道:“我不是来套你们的口供,事实上,人证物证俱全,你们这一次是怎么也逃不过去的。至于为何迟迟不开堂审理你们,是我娘的意思。她说要让你们一步步走向死亡,让你们慢慢地被恐惧折磨。”
何丽嫦轻轻讥笑起来,阴阳怪气地说:“南山,虽然很残酷,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娘早在二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你看到的任何女人自称是你娘亲,那都是一个莫大的骗局。”
南山也笑了,“好,那就拭目以待吧!”说罢,他看了看南峰,他低着头坐在禾秆草上,从小到大,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不敢亲近,他知道在他的心里,一直都不存在他这个儿子,每每看到他,都会从他眼里发现厌恶。如今他眼里的厌恶没有了,但是依旧没有半点温情。在他需要父爱的年代,他用强硬鄙夷的态度面对他,如今他不需要父爱,他也没有假装出一丝父爱伟大的模样,这点,让他十分的佩服。有些人,原来真的天性凉薄,对这样无法爱人的人,他又能对他过多要求什么呢?
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父子缘,原来是真的可以淡漠如斯。南山只觉得心头的痛不断地翻涌,如同当年负伤从家里逃出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般。本以为经过多年,那一道伤疤已经痊愈,原来不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所幸今日的他,不再是一个人。他身边有良师益友,有慈爱的母亲,有贤惠的娘子,他拥有那么多,即便失去一个凉薄的父亲,也没有必要掉一滴眼泪了。
何丽嫦和南峰最后一丝侥幸都没有了。
南山来看过他们之后的第二日正式开堂审理,当宣良若绨上堂的时候,他们看到一名女子飘然而入,她的面容和记忆中的良若绨容貌没有半点相像之处。他们的心顿时便镇定了起来。果然是一场故弄玄虚的阴谋。
然而,当良若绨开口的时候,两人都顿时一愣,他曾经说过,若是对良若绨还有半点喜爱,那想必就是她的声音,宛若清润的泉水,让人如沐春风,这天下很多人可以模仿他人的声音,但是他笃定没有人可以模仿良若绨的声音,他曾经欣赏的优美声线,如今却是一道索命符。
她凝视着眼前这两人,缓缓地道:“你们,自然是不认得我的,这张脸,对你们来说陌生得很吧?”
何丽嫦面部肌肉都拧了起来,声色俱厉地道:“你别想装神弄鬼,良若绨早就死了。”
“良若绨早是该死了,死在悬崖底。可是,你相信吗?有的人死了也是可以复生的。有一个人,偏偏可以让死去的人活过来,报了前生的仇怨,让害死她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良若绨说这话的时候,阴风阵阵,面容也阴森恐怖起来,让何丽嫦和南峰顿时感觉脚底一阵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