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不少人见到韩漠,纷纷鞠躬行礼,见杜冰月和韩漠认识,本来不少人还在恼怒杜冰月不懂规矩,此时却都偏向杜冰月,有人甚至叫道:“这位姑娘果然是侠肝义胆,打抱不平,五少爷的朋友就是非同一般!”
“是啊,是啊,五少爷的朋友,自然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我瞧这位姑娘身手敏锐,英姿飒爽,想来是哪位府上的大小姐,果然是宅心仁厚,为老百姓出气。”
韩漠皱眉道:“究竟发生何事?”
杜冰月这才解释道:“这两个坏痞子,他们让两个姑娘家唱歌给他们听,还上前动手动脚,轻薄人家,我看不惯,出声喝止,他们反而骂我多管闲事,还说我是狗逮耗子,骂我是狗,小五哥,你说我能放过他们吗?”她拎起地上的客人,柳眉倒竖,气呼呼地道:“走,跟我进去向两个姑娘道歉。”
人群中本有两名官差,见到发生情况,想出来过问一番,但是见到韩漠,也就悄悄退去。
韩漠此时倒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歌女的身份低微,唱曲为生,平日里被客人趁机揩油轻薄两下,那也是常有的事情,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今日这两个哥们显然是走了背运,借酒意轻薄之时,碰上了杜冰月这条女霸王龙,也活该他们两个倒霉。
杜冰月是那种敢作敢为的女人,见到两个客人调戏歌女,不懂规矩的她,自然以为是两个客人欺负女人,这才气不过出头,谁知反而被两个客人骂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杜冰月的脾气,岂能容忍这样的挑衅,二话不说,一番痛打,更是追出门来要让两个倒霉的家伙给歌女道歉。
杜冰月和李大宝一人拎着一名客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酒楼。
两个歌女都是吓得面无人色,她们一来是受惊于杜冰月突然武力出手,最紧要的是,她们是害怕因为此事而被扫出酒楼,断了生活之源。
这东海城酒楼有歌女的不多,是一门生活之道,二人若是被赶出去,其他酒楼一旦不收,那可就没有道路可走,要么入富贵人家为奴为婢,要么就是上青楼卖曲。
为奴为婢说不得成为一些府中公子老爷们的玩物,而进青楼唱曲,也用不了几日就会被逼为娼妓,无论哪一条路,都是她们不想走的。
眼见杜冰月和大宝拎着两名客人过来,两名歌女对视一眼,都是面色苍白。
她们也知道这两个客人在东海城也是富豪之家子弟,今日虽然不是自己得罪,祸事却也是因为自己而起,看来回头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跪下!”杜冰月将客人放倒在地上,娇叱道:“快向她们道歉!”
大宝也丢下另一名客人,粗声道:“快听大小姐吩咐,道歉,要不我一拳头打爆你的头。”
两人匪气十足,大部分人只是觉得两人也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和侍卫,有股子狠气也正常,倒是有极少数人感觉这两个人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匪气,难不成是海匪?
不过与五少爷认识,那是谁也不敢胡说的。
两个客人倒了八辈子霉,碰上这么一号女霸王龙,只后悔今日出门没洗手,肠子都悔青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两个歌女跪地道歉,这传扬出去,当真是颜面尽扫,日后再也不能在东海城混了。
可是这女霸王是韩漠的朋友,二人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得罪韩漠,只能苦水往肚子里咽,向着两个歌女道:“姑娘,我……我们错了,你们别放在心上……!”
两个歌女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哪里还敢说话。
“说说就行了?”杜冰月气呼呼地道:“有多少银子都掏出来,那才是真道歉。”海上人的个性就是来些实际的东西,口上说得好是没用的。
两人忙不迭地掏出身上携带的银子,交给了杜冰月,杜冰月这才消了消气,将银子都丢给两个歌女,道:“这是他们赔给你们的,都收好了。”两名歌女对视一眼,惊恐万分,不敢伸手。
韩漠哭笑不得,虽然对杜冰月多少也有一些了解,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名女海匪散发匪气,叹了口气,向那两名歌女道:“既然是赔给你们的,都收下吧。”
两名歌女认识韩漠,听韩漠这样说,这才敢收起银子。
“还不快滚!”杜冰月踹了客人一脚,撇撇嘴,不屑道:“就没见过这么窝囊猥琐的男人。”
两名客人低着头,爬起来便要走,却听韩漠淡淡道:“等一下!”
“五少爷……还有吩咐?”两名客人心惊胆战。
韩漠微一沉吟,才道:“她们两个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你们也不必留在东海郡了。”他这是担心这两个家伙回头对两个歌女报复,这才出言打个预防针。
“不错。”杜冰月指着他们道:“你们要是敢报复,姑奶奶回头砍了你们的头。”
“不敢不敢!”两名客人忙不迭地答应,在众人的大笑声中,狼狈而去。
两名歌女更是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杜冰月见客人离去,这才喜道:“小五哥,你来得好快,是大宝领你来的吧?”
大宝脸一红,正要解释,韩漠已经笑道:“我在府前碰到大宝,知道你过来,所以急着过来看你。”
杜冰月一愣,随即粉脸微红,和方才英姿飒爽虎虎生风的模样大不相同,大宝亦是为韩漠为他解围心存感激。
“小五哥,你跟我来!”杜冰月轻声说道,在前面带路。
“唱得好,就让她们好好唱,给她们活路。”韩漠对着旁边的掌柜淡淡说了一句,在掌柜连声的答应声中,这才和大宝一起,跟在杜冰月身后,上了二楼的雅间。
推开门,进入角落处的雅间,韩漠立刻看到雅间还有一人。
那人穿着短衣单裤,露出黝黑的肌肉,结实无比,头上寸草不生,光秃秃的都能当镜子使,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茂密无比,看起来那是相当的威猛。
这人坐在桌边,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端着大酒坛子,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吃肉,草莽气弥漫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