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见曹殷担心的语气,倒有些意外,燕京的贵族们不是从来不计较他人的生死吗?更何况萧家是皇族的眼中钉,曹殷为何还会担心萧灵芷的伤势?
他心中顿时有些发毛,这曹殷不会是双性恋,对萧灵芷也有意思吧?若真是如此,这真是一个让人汗毛直竖的男人啊。
有着风华绝代的外表,却又腐化的私生活,实在让人大倒胃口。
不过他流露出担心的语气,至少还有些感情,有些人情味,比起萧怀金对于萧灵芷伤情的冷淡,那要让韩漠欣赏得多。
萧怀金瞥了韩漠一眼,回道:“倒是请大夫看过了,诊治了一番,如今又寻些药材养着,倒是要过一阵子方能痊愈。”
他自然已经知道是韩漠出手救了萧灵芷,但却对韩漠并无任何感激之心。
曹殷松了口气,道:“好好将养着。大将军自率军明日撤军,灵芷先在这边修养一阵子,回头随我回京便是。只是那军功要等灵芷痊愈之后,由她亲自报功才好,这件功劳不比寻常,马虎不得。”
萧怀金眼角抽搐,但还是恭敬道:“是!”
苏观涯忽然问道:“大将军,入关之后,你们萧家安排的内应却一直没有出现,他们如今在哪里?”苏观涯相貌伟岸,神情自若,此话看似随口问来,但却用意颇深。
苏家可也不想看到萧家做大,对于苏家来说,各大世家之中,最大的敌人恰恰就是共处会稽郡的萧家了,双方在交界线上,每个月都会发生摩擦,两家族人亦是动不动就会武行相见,在京里的家族高层人员,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怀金沉下脸来,问道:“苏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好意。”苏观涯不动声色,露出一丝微笑,声音温和:“只是如今军师养伤,多有不便,大将军只需将那支内应军队找出来,向侯爷禀明事情的原委,那岂不方便的很?”转头向昌德候曹殷道:“侯爷,您说是吗?”
曹殷何等聪明,苏观涯忽然说出这番话,他岂能不知是在向萧怀金发难,微笑着,看起来很是温和地道:“大将军,苏大人所言极是,你们安插的那支内应骁勇无比,本侯倒想见一见,如今他们在哪里?快带本侯去看看。”
韩漠笑眯眯地看着萧怀金,他倒真想知道,萧怀金从哪里拉出那样一支军队来。
韩玄昌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晓其中原委,但是瞧见萧怀金神色有些尴尬,甚至有些紧张,很是纳闷,他亦是含笑道:“大将军,那帮勇士机智而勇猛,该当好好奖赏!”
韩玄昌这话听在萧怀金的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刺耳,只觉得韩玄昌是在奚落自己一般,冷哼一声,瞥了韩玄昌一眼,才回道:“回侯爷,那支内应是由灵芷安排,他们如今身在何处,也只有灵芷知道。这本就是隐秘的事儿,知道的人还是少些的好。回头灵芷有了精神,让她将详情禀告侯爷!”
他一口一个“灵芷”,那也是有心为之。
他当然不甘心这件功劳被韩家拿去,那是费尽心思要抢占过来的,只是自己派出的那支军队没能找到韩家的内应,而且韩漠也好好地活着,要想抢夺这件功劳,还真是有些不容易,所以将萧灵芷搬出来,那是为了若是有变,也好将一切责任往萧灵芷身上推去。
更何况当初是萧灵芷亲口告诉大家,她在关内安排了内应,其他三位主将也是亲耳听到,自己到时候往萧灵芷身上推责任,其他人也是无话可说,毕竟这事情是从萧灵芷口中说出来,而不是他萧怀金。
见到韩漠一脸奇怪的笑容,曹殷忍不住问道:“韩漠,你在笑什么?”
韩漠立刻收敛笑容,恭敬道:“韩漠失礼,请侯爷降罪!”
曹殷温言道:“也并无失礼之处。只是我见你一脸笑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吧?”
“其实……!”韩漠欲言又止,但还是摇头道:“韩漠不敢胡说。”
韩玄昌回头道:“漠儿,你想说什么?侯爷问你,你老实回答便是,切不可胡言乱语。”
“是,父亲大人!”韩漠恭敬道,微一沉吟,才向曹殷拱了拱手,正色道:“回侯爷,其实韩漠倒知道有一支内应军队正在城中!”
萧怀金神色巨变,低声喝道:“韩漠,你胡说什么?我萧家的内应,连我都不知道在哪里,你如何知道?还不给我退下。”
曹殷不悦地瞥了萧怀金一眼,淡淡道:“大将军,韩漠说他知道内应的下落,总不会是信口开河,让他说下去就是,你何必如此激动?”
韩漠心中冷笑,暗骂萧怀金有些愚蠢,这功劳是风骑用上百条性命换来的,岂容你萧怀金抢过去?平静道:“回侯爷,回大将军,韩漠所说,并非你萧家安置的内应,而是我们韩家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