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见到那张脸,感觉异常熟悉,微一思索,忽地想了起来,这名太监却是熟人,当日往渤州郡去宣旨,就是这名通事舍人。
当时记得别人称他为“凌公公”。
通事舍人凌垒上前来笑眯眯地道:“韩大人,您荣升西花厅厅长,咱家要向你道喜了。”他笑容可亲,倒无一般官员脸上那种讥嘲之色。
韩漠微笑抱了抱拳,道:“客气客气!”但是心知凌公公找上自己,绝不是为了专程来道喜的,问道:“公公是否还有什么事情?”
凌公公微笑着,左右看了看,此时燕安殿的官员几乎都已经离开,他才轻声道:“淑妃娘娘请韩大人去长春.宫说话!”
韩漠听到“淑妃娘娘”四字,立刻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堂姐,韩玄龄的长女,如今被册封为淑贵妃的韩淑。
韩淑是八年前平光皇帝刚刚即位的时候便入宫,幼时一直在东海郡,和韩漠的感情倒是极好的。
自八年前入了宫,淑贵妃便不曾返回过东海郡,韩漠也是八年未见过她,此时听闻淑贵妃召见,激动起来,道“请公公带路!”
出了燕安殿,凌公公竟是准备了轿子,笑道:“韩大人,自这里入后宫,那是有很长一段路,咱家已经为韩大人准备了坐轿!”
韩漠也知道,这皇宫极是广阔,从外宫燕安殿去到内廷长春.宫,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到的,而且皇宫内戒备森严,处处防范,走走停停,这一段路途花费的时间绝不短。
他忽地疑惑起来,这刚刚散朝,凌公公即刻找到自己,而且连轿子都准备好,显而易见,这一切最起码在朝会的时候便开始安排了。
淑贵妃如此急切就要见自己,难道真是为了说说话?
凌公公亲自掀开轿帘,笑眯眯地道:“韩大人请上轿!”
“有劳公公了!”韩漠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取出一张银票塞到凌公公手里,那凌公公眼角一瞥,瞧见是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眼中划过喜色,不露形迹地收进衣袖中,脸上笑得如同橘子花般,更亲切地道:“韩大人英雄年少,能伺候韩大人,咱家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年头,世家权大,凌垒虽然是皇帝近侍,但真正的世家子弟是从不将这个阉人放在眼里的,更别提商些银钱,而韩漠和蔼可亲,出手便是百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凌公公自然对这个年纪轻轻的世家子弟大生好感。
韩漠塞银子,自然不是银子多得无处花,只是凭他的直觉,感觉这个凌公公日后或许能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这位凌公公去到渤州郡宣旨,如今又奉淑贵妃之命前来传唤自己,看起来都是仆役之事,但是细细一想,也可看出此人在太监中身份不一般,而且似乎很得皇帝的信任,这样一个人,如果能用银子收买,拉近与他的关系,韩漠是很乐意去做的。
自燕安殿入后宫,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地穿过主殿,而是从偏殿绕行。
绕中朝群殿,再进入后宫之所,从某种角度来说,就像此前的每一个朝代一样,后宫表面看起来平静如水,美人成群,但是这里却掩藏着无数的危机,在这里的斗争,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斗争。
燕国的后宫,各世家都有人在里面,皇墙以外是男人们的你争我夺,而后宫则是女人们为各自家族而互相斗争。
这里的斗争比之外面的斗争,从残酷性和血腥上来说,绝对不遑多让。
韩漠坐在轿子里,想着八年前韩淑离开东海郡的样子,那个时候,新皇初登帝位,各世家为了在后宫安插人手,都是极力将自己家族中的优秀女性送往皇宫,新皇初登帝位的半年间,竟是先后纳了十多名妃子。
或许皇帝本身也不愿意这些女人成为后宫里的钉子,但是他显然很明白,在燕国要想坐稳皇帝宝座,一定要学会妥协,对世家妥协。
所以,在他妥协之下,各世家的女性角色充斥着后宫,而后宫也是一片乌烟瘴气。
当年的韩淑,当然是东海郡第一美人,性情温顺,善解人意,知书达理,为了家族的利益,那个温顺的姑娘毅然踏上了前往燕京的道路。
八年风雨过去,那个十七岁离开东海郡的清丽小姑娘,如今又是一番什么景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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