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左翼,秦洛的盔甲上已经满是鲜血,他眼睛已经赤红,战刀砍倒一名魏兵,便听到从后方传来特别的号角声,趁隙回头望去,见到后方的令旗,怒吼道:“弟兄们,杀啊,让这帮魏国兔崽子尝尝咱们燕人的威力!”
他手下部将俱都怒吼起来,呵斥着,随即听得后方战鼓声隆隆作响,很是急促,全军士气为之一震,咆哮着往前冲刺。
秦洛身先士卒,在他身边不远,便是被韩漠派到他麾下的云沧澜,到现在为止,秦洛也不清楚这个戴着面具的家伙究竟是是什么来头,但是此人确实甚为凶悍,在乱军之中,刀功了得,而且这人事先准备了数把战刀,打到现在,已经砍卷了两把刀口,此时正提着第三把刀,极其勇悍地与数名魏骑苦战。
凭心而论,燕国骑兵的战斗力比之魏骑,从装备来说,还是要稍逊一筹,但是魏骑一直以来都与庆军苦战,已经耗费了极大的体力与精力,无论骑兵还是战马,都是疲惫不堪,而燕军初进战局,一支养精蓄锐,攒了一身的精气,所以魏骑虽然装备优良作战勇悍,却还是被燕军一步步逼退。
战场之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刀戈交击与怒吼惨嚎声响彻云霄。
天已经亮起来,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无比,虽然双方在平原之上苦战良久,但是整个战局还是陷入僵持的状态,双方无论是中军还是两翼,虽然血腥厮杀,但却还是在将领的怒吼声中,保持着阵型,这个时候不但要比拼士兵的勇猛和顽强,还要比拼双方将领在战场的指挥能力,任何一方的阵型被冲垮,便将处于被动之中,很可能因此而一溃千里。
韩漠遥望着联军的右翼,眉头挤在一起,但是眼眸子还是显得甚是平静。
虽然他曾经参加过渤州平叛之战,也经历过对苏族世家军的围歼,但是比起那两场战役,现在进行的才是真正的铁血厮杀。
在这块战场上,三国最正规的军队全都在舞台之上,这一场对决厮杀,比之韩漠以往所经之战,要宏大的多,更要血腥的多。
那浓郁的血腥味钻进韩漠的鼻子里,让韩漠的胃部很不舒服。
此时他内心深处,对于魏人的战斗力还真是有几分钦佩,本以为经过近半年的厮杀,魏人在人困马乏的情况下,战斗力比为大大减弱,但是此时看去,虽然燕军勇猛作战,但是魏人却依旧顽强地阻挡着燕军的前进,他们死守魏军右翼,前面的人倒下,后面便会有人立刻冲上来填补缺口,就如同一堵坚固的铁血之墙,抵挡着燕军的突破。
……
林诚飞此时坐镇中军,庆军右翼的压力,让这位庆国大将神情极其严峻,庆国的骑兵本就不多,除了中军布置大批骑兵往前突破,他对于右翼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几乎将手中剩下的骑兵全都投入到右翼阻止魏军,但是魏军对于联军右翼的攻击太过强悍,庆军骑兵损失严重,而且整个阵型已经被魏军步步逼退。
他连续让人射出火箭,让韩漠祭出那张王牌,可是韩漠所在的左翼却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那个姓韩的王八蛋,他到底要干什么?要看着我庆军被生生打退吗?”
在林诚飞身边的几名部将,也都是怒不可遏,用一种极其愤怒的目光望向燕军阵营。
快马过来,飞报:“禀将军,右翼抵挡不住了,死伤惨重!”
林诚飞紧握马鞭,遥望右翼,那边魏军的吼叫如雷,显然已经极占上风。
“他妈的!”此时此刻,林诚飞禁不住爆出粗口,挥鞭道:“孙荣,带亲兵队补上去,无论如何也要挡住,右翼一旦被突破,必败无疑!”
孙荣吃惊道:“将军……!”
他手下有一千骑兵,是主将的亲兵骑兵团,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一旦失利,这支队伍就要保护主将撤退,轻易不得出战。
此时右翼势危,只要庆国骑兵溃退,步兵根本无法抵挡住骑兵的攻击,所以林诚飞万般无奈,只能将自己的亲兵骑兵团送上去抵挡。
其实林诚飞心中也十分清楚韩漠为何要等待,韩漠现在将那支王牌按住不动,目的就是要等着铁马骑出阵之后,打铁马骑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此时那支王牌就投入战斗,虽然会给魏骑以极大的震慑力,但是必定会引起铁马骑的警觉,只要铁马骑发现了这支王牌的存在,想要消灭他们,将是千难万难。
所以韩漠一直在等着。
但是林诚飞最担心的,就是铁马骑尚未出阵之前,自己的右翼便被魏军击垮,若是那样,联军将遭受重创,相比起歼灭铁马骑,林诚飞对于此战的胜败更为关心。
……
右翼方面,庆军本来布置了六千骑兵,而魏军一开始便在右翼压下了将近一万骑兵,想要一举击溃庆骑,但是庆人还是顽强地挡住,双方的骑兵中,又夹杂着冲上去的步兵,战局极是混乱,而经过惨烈的厮杀,庆军骑兵的折损极其严重,六千人马,在来回的拼杀之中,已经有将近两千人死在魏军的马刀之下,而魏军的损伤也着实不小,但是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冲击联军右翼,打开缺口,所以不计伤亡狂攻,这也让庆军实在抵挡不住,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