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多言,众人立刻动手,有人采集血样分成数份,有人开始配药。
韩漠见小君如此,心中也是很为感激。
韩玄龄这才向韩漠低声道:“军情紧急,军中诸将也一直等你回来商议军务。这边你暂且放下,交给他们去做,应当立刻召集诸将,商讨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韩漠知道韩玄龄所言是正事,点了点头。
虽是夜深,韩漠还是吩咐部下召集燕军高层将领商讨军务,只不过主帅大帐安置了萧灵芷,所以会议地点设在了韩玄龄的帐中。
铁奎、万俟青、孔非、秦洛、王思宇、凌云等二十多名西北军的高级将领在深夜之时,尽皆赶到了帐中。
帐内早已经挂起了大幅的地图,也备好了沙盘。
地图将魏国的疆域郡县大体勾画了出来,沙盘上则是大体将魏国险要的崇山峻岭展现在眼前。
世人皆知,魏国乃是多山之国,也正因如此,矿产比之他国倒是丰富许多,但是也正因为国内多山,没有大片的平原耕地,所以魏国的农产量大受限制。
“朝廷已经与庆国就联军攻魏达成了协议。”铁奎指着地图道:“联军入关之后,以三阳岭为界限,庆军自三阳岭以北进发,我军则是从三阳岭以南出兵,分两路进军。”
三阳岭乃是绥定郡的一道山岭,南北不过三十多里,只是绥定郡境内众多山岭中偏小的一处。
“三阳岭以北,相比三阳岭以南,途中的险要山隘多出不少,受到的阻力恐怕也要大出许多。但是我军自南进攻,却必然要受到魏国南部山南郡的威胁。山南郡与风国接壤,那边常备两万魏军驻守。便是此番魏军进攻南阳关,这两万守军却也没有调动一兵一卒,一直用来提防风国人。”铁奎声音低缓:“但是如今我们攻入魏国本土,直取京都城,这两万魏国军队必定不会按兵不动,他们必定会从南部北上,拦击我军。魏军主力薛破夜所部前番连败,大肆溃逃,士气低迷,想要整军重新迎战,一时半会很难做到,所以从山南郡北上而来的这支军队,必然会成为我们前进道路上最难啃的骨头。”
孔非道:“铁总兵,山南军不过两万人,而且他们绝不敢将所有的兵力都调过来。风国与魏国乃是世敌,风国人对魏国人的憎恨,亦是深入骨髓,如果山南军尽数调来拦击我们,风国人见此良机,未必不会走出他们的山林子,侵入山南郡,从背后袭击山南军!”顿了顿,又道:“就算魏人孤注一掷,将山南军尽数开来,我大燕兵力士气远胜他们,想要将他们吞下,也未必是难事!”
诸将听孔非所言,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绥定郡乱作一团,魏军士气低迷,而且燕军在兵力士气上远胜对方,即使山南军北上拦击,以燕军当前的兵力,那是占有绝对优势。
韩玄龄看着地图,沉默片刻,终于道:“诸位,山南军兵力虽然弱于我们,但是对他们绝不可有丝毫轻视。”顿了顿,肃然道:“你们要知道,山南军当年可是用来进攻风国的主力军队。虽说屡次兵败,魏国停止对风国用兵,但是山南军却是久经战阵之师。他们善于山地作战,当初败在风国人之手,并非因为他们无能,实在是因为风国人在山林之中更加适应,而且还有布速甘这样的丛林之王,所以才不得攻入风国国土。魏军在南阳关大败,又失亭水关,一来是诸位将军统兵有方,二来是联军三军将士用命,第三则是魏国人太过轻敌。”
众人此时都将目光瞧向韩玄龄。
“山南军攻打风国,屡屡战败,这支军队也就成了魏国人心中的无能之师。本来攻打风国的主将便是司马擎天,他坐镇后方,可是在风国连连战败,损兵折将,这些罪责自然不能落在司马擎天的头上。魏国需要一面旗帜,需要一位常胜将军,司马擎天是不能败的,所以战败污名便由当时负责前线指挥的司马皓月来担着。”
“司马皓月?”万俟青抚须淡淡笑道:“便是那天下第一无能之将吗?”
“司马皓月绝非无能之将。”韩玄龄正色道:“此人统兵才能比不上司马擎天,但是比之司马擎天那位爱将薛破夜却是要强出不少。”
铁奎在旁道:“据我所知,司马皓月和司马擎天都是魏国皇族旁支,这二人似乎还是堂兄弟。只不过二人性子不同,之间也是颇有芥蒂。司马擎天成为魏国兵马大都督之时,这司马皓月在朝中也是被封为侯爵的,只是后来战败之失俱都压在他的身上,被削去了侯爵,更是直接贬至山南郡,负责镇守魏风边疆,也因为这件事情,他被人说成了天下第一无能之将,而他手下那支进攻风国屡次战败的山南郡也成了一支被人耻笑的败军。”
韩玄龄点头道:“铁总兵之言甚是。也正是因为战败之失,山南军只能镇守边疆,而魏国为了侵攻他国,大肆备军,发展骑兵,魏国骑兵名动天下,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魏国铁骑身上,却渐渐遗忘了还有一支善于山地之战的山南军。”他肃然道:“司马擎天统兵之才自然是无可挑剔,但是他看人的眼力,却也不见得高明。如果后来与你们对战的不是薛破夜而是司马皓月,你们就未必能够击溃魏军了。薛破夜自持手中握有强大骑兵,与联军决战于南阳平原,这本就是太过冒失,至于派出那支铁马骑,导致铁马骑全军覆没,全军溃败,这更是薛破夜不可饶恕的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