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不必动手。”韩漠淡淡道:“你也说了,他是西北军中老将,如果没有证据便要除掉他,只怕人心不服,会生出麻烦来。”随即冷然一笑,淡淡道:“若真是他所为,总会露出马脚来,本将……可以等,本将倒想看看,他出卖本将,究竟有何目的,又或者说……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说到此处,他看向孔非,肃然道:“孔总兵,本将有一事,准备安排你去做!”
孔非立刻站起,拱手道:“大将军请吩咐!”
“本将今日说过,要抽调两万军队,专门用来断京都城的粮道,此事……便交给你去办。”韩漠凝视孔非道。
孔非先是一怔,迅即显出激动之色,跪下道:“大将军,末将……末将……!”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分兵两万截断粮道,领军之将只要不出差错,必然是大功一件,此战过后,受封武爵自然是跑不了的。
这就等于是将一份大功劳送给孔非。
而且孔非更知道,两万大军交到自己的手中,那是何等的信任,在尚未弄清楚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内鬼之前,韩漠竟然有如此气魄将两万人马交给自己,那可说是难得无比。
他一时激动无比,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
韩漠再次扶起他,肃然道:“孔总兵,本将交给你的,不但是争取荣誉的机会,也是一副重担子。两万大军交给你,但是你要保证完全截断魏人的粮道,如果发兵之后,还有一颗粮食进入京都城,莫怪本将取你人头。”
孔非立刻道:“大将军那时候就算不取末将人头,末将也不会苟且偷生!”
……
深夜时分,燕军左翼军一处营帐之内,韩沧伏在榻上,裸露的背脊上血迹斑斑。
二十军棍并不好受。
为他敷上伤药的随军军医退下之后,韩玄龄已经冷着脸进了帐篷之内,韩沧看了韩玄龄一眼,眉头皱起,但终究还是叫了一声:“二叔!”
韩玄龄在榻边椅子上坐下,看着韩沧,肃然道:“沧儿,今日你为何要那般做?小五如今是一军统帅,咱们身为他的家人,自然要全力维护他的军威,你看看你今天都干了什么?不求你维护他,你怎可当中挑战他的军威?你让他如何做?”
韩沧脸色很是难看,淡淡道:“二叔是为了他,专程从中军过来教训我的吗?”
“这不是为了小五,而是为了我大燕国。”韩玄龄正色道:“军威不正,号令不从,这场仗如何打?你要知道,此战事关我大燕兴衰,不可有丝毫差错,你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倒也罢了,怎能当众讥讽小五是因为害怕担当战败之责才围城不攻?”
“难道不是吗?”韩沧冷笑道:“他如今风光无比,平步青云,连自己都忘记自己是谁。若是一场大败,他这个暂代大将军的位置还能保得住吗?他只不过是害怕战败之后丢了手中兵权,这才想出这个所谓的围点打援的馊主意,别人不明白他的心思,我还不明白?”
韩玄龄豁然站起,厉声道:“沧儿,你实在是让二叔太失望了。小五这样做,一来是为了减低损伤,二来是为了削弱魏庆两国实力,其三这也是当前最为稳妥的必胜之道,实乃上上之策。如此良策,竟被你说成是私利之心,你这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韩沧神色难看之极,道:“二叔,我知道你喜欢他,不喜欢我,他在你眼中是君子,我却成了小人!”
韩玄龄眉头紧皱,终是叹了口气,缓缓坐下,道:“二叔的话可能重了些,但是话糙理不糙,你对小五有什么不满,以后自然要好好地解释清楚,你们是兄弟,没有什么事请过不去。当前要以大局为重,攻魏战略乃是第一要务,咱们必要辅助小五,绝不能生出其他事端,导致内部生乱。大战之时,内部生乱,那是兵家大忌,你也是带兵之将,这个道理应该不会不懂!”
“要我听他的?”韩沧声音冰冷:“他抢了我的东西,还要让我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