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是奴才心里话……!”凌磊脸色有些泛白,心中却是犹豫不定,更是十分忐忑。
韩淑上前两步,走到凌磊身前,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凌磊,凤目微寒,一只手微握粉拳,冷笑道:“是否看到本宫这个样子,就以为本宫杀不了人?本宫告诉你,本宫若想取你性命,不费吹灰之力。”她脸色骤冷,厉声道:“告诉本宫,是不是韩玄道对代王做了什么?代王如今究竟怎样?”
她见凌磊欲言又止,脸色怪异,心中顿时便担心起代王的安危来。
韩玄道控制内宫之后,后宫嫔妃俱都被严密监控,而韩淑也一直被困在乾心殿中,这大半年来,除了韩玄道亲自抱着代王过来让韩淑见了两三次,韩淑再无其他机会见到代王,甚至连代王的消息也是难以知晓,最后一次见到代王,那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
皇帝驾崩,韩淑苦撑下来,唯一的寄托就是代王,在她心中,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代王的安危。她已经看透韩玄道的残忍本性,深知韩玄道为了权势,那是什么也能做出来,此时凌磊显出异样,口留余风,韩淑自是惊急交加。
凌磊连连叩头,颤声道:“娘娘,是奴才失言,奴才日夜伺候在乾心殿,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韩淑气急,瞥见挂在不远处的一只利剑,几步上前去,抽出剑刃,回头用剑对着凌磊的心口,厉声道:“快说,你若隐瞒本宫,本宫……现在便杀了你!”
凌磊抬起头,看着韩淑焦急而愤怒的脸,终是苦笑道:“娘娘,其实……其实这事儿压在奴才心里已经很久,奴才时常看到娘娘郁郁寡欢愁容满面,几次想要将此时禀明娘娘,可是……可是奴才一来怕死,二来也怕娘娘知道此事之后对娘娘不利,所以……所以一直不敢说……!”
韩淑柳眉紧蹙,她缓缓收回剑,道:“究竟是何事,你尽管说来……有本宫在,保你性命无忧!”
凌磊微一沉吟,终于道:“皇后娘娘,奴才能有今日,实乃韩家五公子所赐,五公子大仁大德,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算是不全之人,但也知道恩义二字……!”
韩淑闻言,微有些吃惊,实在想不到凌磊竟是与韩漠扯上了关系,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轻声道:“你起来吧!”
凌磊也不拘束,起身来,却是走到房门处,贴着耳朵听了一听,随即将门闩拴上,这才快步回来,低声道:“娘娘,此事……奴才实不知该不该言。奴才这条性命不打紧,只是……只是奴才担心娘娘知道此事之后,会……会带来灾祸!”
凌磊如此小心谨慎,韩淑愈发觉得事情古怪,“本宫如今这个样子,还害怕灾祸吗?到底何事,速速说来!”
凌磊显然还有些犹豫,见到韩淑脸色再次沉下来,凌磊终是道:“娘娘,奴才在宫里没有几个知交,像咱们这样的奴才,难得有一两个说话的人……!”
韩淑听他突然扯起这样的话,便觉得十分的怪异,可是她心中却也明白,凌磊这番话既然说出来,绝不会无的放矢,总有原因,所以耐着焦急的心请聆听下去。
“奴才入宫那年,结识了贵喜儿,奴才与他一开始都在尚衣监办差,后来他去了药膳司,这个些年下来,他也在药膳司担任了总管太监!”
韩淑蹙眉道:“你要说的事儿,与这贵喜儿有何干系?”
“奴才知道的这道惊天秘事,便是从贵喜儿的口中得知。”凌磊脸色有些发白,额头微微渗出一些冷汗:“而皇后娘娘当日诞下龙种之日,在那边服侍的,便是这位贵喜儿!”
韩淑陡听凌磊提起这件事情,心中竟是没来由的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她急问道:“什么惊天秘事?贵喜儿说了什么?”
凌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皇后娘娘,奴才……奴才真的不敢说!”
“那本宫现在就杀了你!”韩淑长剑剑锋直指凌磊的咽喉。
凌磊一咬牙,心下一横,压低声音道:“娘娘,代王……代王并非真正的皇子,他……并非是娘娘所生!”
韩淑骤闻此言,如惊雷盖顶,身子晃了一晃,几乎要跌倒,凌磊惊道:“娘娘,你……!”
韩淑却强自撑住,手中长剑微微向前,甚至已经刺入了凌磊的咽喉一寸,刺破肌肤,鲜血出来,凌磊脸色惨白,却不敢闪躲。
“你……你这奴才,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宫一剑刺穿你的喉咙?”韩淑咬牙紧咬,可是握剑的手却在急剧颤抖。
凌磊苦笑道:“娘娘,奴才这话,任谁听到都会觉得是胡言乱语。而奴才一直不敢露出口风,便是知道此言一出,奴才这条性命十有八九便没了。可是韩五公子对奴才有大恩,而奴才也不忍娘娘被永远欺瞒下去,如果奴才不说,娘娘只怕这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永远不会知道当初生下的乃是一位公主,这代王……这代王是韩尚书偷梁换柱,娘娘生下的公主……早已经不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