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爱骑白马的煜王爷啊,您老能不畏风雪、不惧艰寒的出现在这里,老子这个皇嫂就先默默的给你按一个赞,但是您为毛就不会多带一些人再来救老子呢?
您这单枪匹马的,固然是英俊又潇洒,霸气又威猛,可是您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这帮悍匪如此强大,也许一不小心的你这个救人的人就会变成那个被抓的那个人啊!
事实证明,陈叶青有的时候的某些顾虑还是很准的;换句话来说,就是他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所以,当陈叶青看见赵煜被一个手拿流星锤的大汉从马上打下来,又满身狼狈的在雪地里滚了一身的雪渍后;陈叶青连半点心疼赵煜的的意思也没有,直接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乖乖的又缩回到马车里眼如死灰。
靠在车板上使劲儿喘着粗气的夏凤轻回眸看他,嘴唇勾着一股诡异的笑,问:“怎么样?来追我们的人被抓到了没有?”
“不负你的所望,他马上就会来和咱们回合!”
下一秒!
‘砰’的一声!
赵煜就被五花大绑的扔进马车里,听着那帮悍匪唧唧歪歪的笑骂声,陈叶青眼神平静的看向那个被推倒在马车里缩成一团,显然是在外面经过一顿痛殴的赵煜大傻逼。
赵煜好像是被揍惨了,整个人脸朝下,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
陈叶青心底的那点同情在看见赵煜如此悲催的情况下仍然没有泛滥起来;真该你小子挨揍,哪有你这样救人的?一人一枪一马,你当自己是棵菜,别人还不把你当棵葱呢!
陈叶青翻白眼,用脚踢了踢仍然摔倒在地马车上起不来的赵煜:“喂!死了没?没死吭个声!”
赵煜像是真的被揍惨了,被陈叶青用脚踢都没动弹半分,好半天后才蹭蹭蹭的抬起那青紫交加的脸,扯着嘴皮子刚想说句什么话,陈叶青却是先他一步开口阻止,一脸嫌弃道:“快别说话!还有啊,快转过头去!你这副猪头样子好恐怖,我害怕被吓得流产!”
一旁,幸灾乐祸的夏凤轻也开始背后落井下石,冷眼瞥了眼陈叶青,道:“还流产呢?你现在产崽撑死了只能算得上一个早产。”
陈叶青被夏凤轻偷噎,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看着依然扯着嘴皮子作出一脸痛苦状的赵煜,闷闷不乐的问道:“如果老子没猜错的话,你小子是一个人来的吧!”
赵煜被一顿胖揍,不知道是伤了舌头还是伤了牙齿,反正现在说话不利索,只能硬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一副痛苦样儿。
陈叶青瞧着这傻小子,心里就跟被人塞了团棉花一样,闷得他呀,想死都不知道步骤了!
在一阵翻江倒海的痛心疾首中,陈叶青终于不淡定了:“赵煜啊,傻逼啊!你要老子对你的英勇献身感到激动澎湃呢?还是要为你的脑子不好使去跳黄浦江啊?你傻啊你,知道老子被绑架了你还敢一个人来?你一个人来也就罢了,你还不带着自己的狗腿子,不知道打群架是要呼朋引伴的吗?不知道群殴队伍的组成是需要至少十个人以上的数字吗?你一个人来找老子?你是魔怔了还是被驴蛋儿塞脑壳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不是老死的,是笨死的,知道吗?蠢!蠢疯了!”
陈叶青简直快要被赵煜气的没脾气了,他这辈子算是什么样火性的人都见过,可像赵煜这种人,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得一见时还让他遇见了这么一个奇葩货。
靠在马车板上已经只见吸气不能呼气的夏凤轻在这个时候还配合着陈叶青讥笑了赵煜两声,可见他刚咧着嘴笑了一下,忽然就瞧这小子一把捂住心口很是痛苦挣扎的模样;陈叶青冷眼瞧着,根本不放在心上;该你小子难受,老子嘲讽赵煜那是熟人说熟话,你小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打哈哈是什么意思?现在好了吧,又开始浑身上下发冷了吧!
赵煜一个人躺在马车板上歇了一会儿,总算是恢复些力气,想他在知道陈叶青被绑架后想也不想的就冲上来,虽说最后还是被人抓住,可他的这份精神可是很值得歌颂的;本来还以为这个女人会因为自己的奋不顾身好好的泪奔一场,现在别说是泪奔了,她怎么倒还生上气了呢?
“王八,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老子让你为了我吗?”瞧着赵煜那副还自己委屈上的模样,陈叶青要不是看他被胖揍的太惨,真想再赏他一脚:“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就应该想办法把我救出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我坐在一起等死;现在可好,咱们三个人加起来可真够金贵的,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最有可能成为大夏皇帝的皇子,至于最后这一个,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总归是个王爷;如果把咱仨拉出去卖个人贩子,哪个人贩子敢收咱仨这祸害啊。”
陈叶青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翻白眼,尤其是在看见趴在马车上动弹不得的赵煜后,更是真想直接咬舌自尽得了;他刚才咋就觉得这小子英勇无比了呢?分明就是只软脚虾嘛!
马车在一路上一直颠簸着前行,这帮劫匪想必也是顾忌车上有个孕夫的关系,行动的速度有些慢;可就算是这样,陈叶青也被颠的快要受不住了。
小肚子里的疼痛感一阵一阵的,就跟里面的豆芽菜在使劲的踢腾他的肚皮一样;许是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连被揍的半死的赵煜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问道:“王八,是不是不舒服?”
一旁,快要被冻死的夏凤轻在这个时候还插话:“你别问她,要不然她一定会问你会不会接生!”
陈叶青赏这家伙一个‘算你了解老子’眼神,深深地吸了口气后,瞪夏凤轻:“你咋还没冻死呢?去去去!离我远点,你身上的寒气都跑到老子身上来了。”
夏凤轻对陈叶青这种严重忘恩负义的举动十分不屑并加愤慨,撑着一张铁青的脸怒视陈叶青:“也不想想是谁害得我成这样?如果本殿下真的在大周出了事,父皇就算是不想闹事,也定让你们大周吃不了兜着走。”
哎呦喂!这是开始走破罐子破摔,闹内讧,要挟人的把戏来着?
陈叶青无力的踢了踢夏凤轻那快要冻僵的身子,根本不把这小子当回事的说道:“夏凤轻,你现在还真别说这么硬气的话;你说你在这里出了事大夏会不放过大周,那如果是咱仨一起出的事,你说,到时候是大周不放过大夏呢?还是大夏不放过大周?”
夏凤轻一怔,有些闹不明白的看向陈叶青。
陈叶青觉得这小子一定是被冻傻了,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都想不明白?于是,陈叶青又伸出腿去踢赵煜,道:“喂!没死吧!没死给他解释解释;让这小子瞧一瞧咱大周人的智慧。”
赵煜因为是被五花大绑着的,所以现在就跟条肉虫似的呈现卷曲状态躺在马车里,一听见陈叶青要他给夏凤轻解释,立马听话的蠕动到夏凤轻的身边,拿自己的脑壳去碰了碰夏凤轻的膝盖,顶着那张跟猪头似的脸,一脸凝重的解释道:“王八身为大周皇后,出宫来孙府探亲本挨不着你这个大夏皇子什么事,可是你咋偏偏出现在大周的皇后周围呢?难道你是觊觎王八的貌美?还是觊觎王八的青春?可不能啊,王八虽然长得不赖,可她现在因为怀孕都把自己毁成这副肉团子的德性了,你怎么可能……”
陈叶青有些听不下去了,“傻逼,咱能说正题吗?你没事跟这个傻帽掰扯老子的美貌做什么?再说,啥叫因为怀孕自己把自己糟践成这副德性了?老子的这副德性怎么了?碍着你煜王殿下的金眼了吗?别看老子现在变成飞天小猪,你皇兄可是紧巴着老子呢!”
赵煜被陈叶青数落,也不敢反驳,只是嘿嘿笑着两声后,转眼就冲着夏凤轻说教:“刚咱说哪儿了?……哦,说到王八的美貌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你根本就不是觊觎王八的美貌,那你是觊觎她什么呢?仔细想想,还不是因为她是我皇兄的正宫皇后;你一个大夏皇子跟一个大周的皇后牵扯不清,甚至还拉上了我这个大周的王爷,咱仨凑一块去,成为众矢之的的人会是谁?王八没去招惹你,你主动招惹上来,本王没去招惹你,你又是巴巴的赶上来;到时候大周和大夏说起理去,你说是我皇兄痛殴你大夏呢?还是你大夏伏低做小呢?”
夏凤轻本来还想在这两个倒霉鬼上泄泻火,发发脾气,只是没想到他这脾气还没发出来,他咋就成了被要挟的那位了?
的确,宫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司马媚只是出宫来孙府行走,司马媚并未召见大夏的皇子;他是翻墙而入主动找上的司马媚,如果他们真的在这里出事,恐怕赵礼一定会倒打一耙;到时候,别说是大夏能不能讹上大周一把还是未知,大夏想要从中急流勇退恐怕都有些不可能。
想到这里,夏凤轻就恨不得一头撞晕在马车里;他真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可干,明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他咋就一声不响的跳进去了呢?
想到这里,夏凤轻就更加面色僵冷的靠在马车板上一副暴雨拍打过后的凋零可怜模样,真真是我堪尤怜、娇弱无助的厉害。
陈叶青被冻得不行,紧紧的缩成了一团,看夏凤轻露出那副凄惨无助的模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当时要不是他出现在孙府嚷嚷着要救他离开,想他也不会被贼人一道抓来。
想着,陈叶青就看了眼赵煜,不忍道:“你说,咱俩这样合伙欺负他,仁义吗?”
赵煜顶着那张猪头,很是没心没肺道:“这时候连小命都顾不全了,还管什么仁义不仁义?再说,当初知道你遇险,我追上来就没想过要救他来着。”
这下,陈叶青对夏凤轻的那点愧疚心更重了,顺带着看赵煜那副猪头样也稍稍顺眼了点,好小子,不要脸的程度越来越高了,哥欣赏你!
*
马车一路颠簸,想必早已出了城;这个时候,恐怕孙府上下中的蒙汗药应该也退的差不多了,舅舅和烟儿应该也发现他不见了吧,赵礼会不会已经知情了呢?他现在是不是很着急,一心想着要来救他呢?
反正现在不管赵礼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想来救他,只要他这张肚皮里有货,那家伙就不能对他见死不救;想到这里,陈叶青不禁有些怅然所失,想当初他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那副差点殴死自己的心情到现在他还能回忆起来,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张肚皮却先后救了他两次。
先是赵煜谋反拉着自己一块干赵礼的那次,如果不是在那个时候他因为有了身子,恐怕那趟冷宫算是去定了的,也正是因为他身怀有孕,赵礼才肯放过他不是吗?接着便是这一次,不管赵礼是否真心,他都必须为了这个孩子费尽全力;赵礼的后宫虽然美人众多,可是只有赵澈一个皇子,他肚皮里的这个可是众人心口上的心头肉啊!
“王八,你是不是很冷?我来靠着你怎么样?”赵煜说着就要蠕动到陈叶青的身边。
陈叶青一看赵煜那样,忙一脸嫌弃的撇开身子:“别!你别过来!老子怕你吓坏老子的孩子!”
赵煜一下就委屈了:“王八,你不能这样嫌弃我;要不是为了你,我这相貌堂堂的王爷也必会变成这样。”
虽说赵煜说的是事实,可陈叶青还是没有勇气去看赵礼的那张猪头;真是佩服那帮劫匪,揍人揍得这么有艺术感,这哪里是痛殴啊,分明就是毁容嘛!
靠在马车壁上的夏凤轻此刻终于也从沉重的打击中回味过来,淡淡的瞥了眼不忍睹视的赵煜,别过头,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情况不对劲的?”
对呀!到现在陈叶青还不明白依照赵煜的那丁点智商,连赵礼的一根手指头都玩不过的人,咋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呢?
赵煜一听这话,一下就来了兴致,也顾不得被揍肿的嘴角,巴拉巴拉的开始说道:“其实,本王也是无意之间撞见你们的;这些天京都寒冷,本王已数日不曾出府,今日也是难得见太阳好一点这才遛着马出来走走;刚走在长安街附近的时候,就发现从孙府后门出来了一辆马车,马车虽然不大,而且看上去颇为寒酸粗糙,可就是这样一辆马车却有数位高手跟随在一侧;孙大人本王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府中从不豢养武林高手之类的江湖豪客,可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实在是可疑;所以本王就跟上来瞧瞧,只是没想到马车里居然会坐着你们俩。”
陈叶青就知道赵煜这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而且还是一头撞上来自己也跟着倒霉的那种类型;但是在听完赵煜的复述之后,他还是要为这位兄弟竖一个大拇指;随便出来遛弯都能碰见这种大事,真不知道是这小子的运气太好,还是上辈子真的是扫把星投胎转世。
陈叶青转头,又看向夏凤轻:“他说完了,该你说了,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对我不利?”
夏凤轻哆哆颤颤的缩在马车上,虽然被冻的现在说话不太利索,可还是局势汇报真相:“我要是告诉你,是我亲耳听见了一个人安排要害你,你信吗?”
陈叶青侧首看向夏凤轻,脑海深处又开始盘旋着舅父和烟儿对他说的那些话,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一切都是靖王妃搞的鬼!”
陈叶青话音刚落,夏凤轻还没表态,就看在一旁蠕动的赵煜却先炸了毛。
“你说什么?是虞子期?不可能不可能!王八你绝对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