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行,天色已然大亮,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东方玉所行走的古道,地处湘西古地。自古以来,湘西便是汉夷杂居之地,一路所见行人当中,多为当地土家夷民。
出了古道松林,只见远近群山环合,千寻陡壁,借着地势向上攀高。其时已至九月,正值深秋,放眼望去,满山枯黄黄叶似蝶翅偏舞。群峰危峦,苍茫如聚,一条蜿蜒鸟道,落叶
满地,穿越群峰之间,若有若无,时隐时现,迤逦曲折,通向远方。
一处客栈依山而建,客栈前百步外,一处清湖临于山前,湖上烟波浩渺,山接与湖,湖临于山,山湖襟抉依傍,景意动人。客站旁边一处晚枫林,林内枫叶似火,不是有枫叶落下
。东方玉再见落枫满地的情景,心中之情,当真复杂难言。在客栈前驻足许久,东方玉还是走进了客栈。由于此地地处由湘入川的必经之道,南来北往的客人多汇聚于此,故而店
内生意甚为兴隆,其中也可见到许多湘地夷民。
东方玉进入店来,捡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坐在东方玉邻桌的,是一白衣胜雪的女子,那女子肤如雪霜,颜容如冰,便如傲雪寒梅,让人不敢逼视,均觉那女子冰冷绝艳,
如傲雪寒梅,艳冷当中带有几分藐视天下的高傲。身前桌子上,摆了七八道小菜,银鞘长剑横在桌心,杀气满桌。白衣女子停杯投箸,望着桌上酒菜出神,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
又不像是在等人。
那女子正是天元宗女杀手傲梅,东方玉刚一进店,傲梅便已注意到他。店小二刚一上前招呼,东方玉从袖中抛出一锭白银,道:“店家,这锭银子,你看可以换多少酒,就给我来
上多少就。”店小二怔了一下,朝那锭大银子看了一眼,那锭银子,就是将这整个客栈都包下来,也绰绰有余!当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您不点些其他的菜吗?”
东方玉道:“我说了,我只要酒。”店小二愕然,东方玉见着这店小二在发呆,刚要再发话催促,就听店老板在一旁训斥:“客人有什么要求,你只管照做便是,哪来这么多的废
话?”店小二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客官您慢等。”拿了银子去了。东方玉看了那店老板一眼,那店老板看上去有了些年岁,身材健长,方眉大眼,见东方玉向他看来,点了
点,算是打个招呼。
东方玉又将目光移到傲梅身前木桌上的银鞘长剑上。只见那柄剑与世间一般的宝剑长度相同,虽然尚未出鞘,但剑身银泽豪光外敛,剑光如耀,却丝毫不减主人如冰气含蕴的气质
,反未主人增添了几分神韵。东方玉仔细在长剑上打量了几眼,道:“敢问姑娘,你手中的可是儒思剑?”
傲梅质若雪骨的身子轻轻一颤,警觉的抓着了身前长剑,冰冷无形的杀气在店中散漫弥散开来,店内众人均是一惊。蓦然回头同东方玉对视了一眼,东方玉顿觉到冰冷之感,流遍
全身,只觉她目光清透如同清溪之水,却又如冷如坚冰,冰寒冷意直刺入心底。饶是东方玉这等人物也是心中一个激灵,赶忙移开目光,陪笑道:“在下观姑娘身边宝剑,剑身光
彩流韶,光芒豪泽,却又不减主人风采,足见宝剑对主人的儒慕之思,故而有此一猜,实无恶意,冒昧之处,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才是!”
傲梅完东方玉的解释后,冷冷的盯了东方玉一眼,却未置一词,未发一言,冷若冰溪的冷眸中,满是无铸杀气。这时店小二端着几壶酒上来了,觉到这白衣如玉的男子,同那素衣
胜雪的女子之间的奇怪气氛之后,不敢多有停留,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下去了。
东方玉却只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一边欣赏窗外山湖春景,一面打开了一坛子烈酒,灌进肚子里了。傲梅定了下神,缓缓的收回目光,紧抓着儒思剑的纤嫩雪手,放开了剑光豪泽
的宝剑。 东方玉将一碗碗酒饮进肚中,仿佛要将所有愁丝,全都饮进肚子中。身前酒坛已撂了一地,但东方玉却始终没有醉意,还在大碗大碗的饮酒。好似只有将天下的酒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