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其实早就后悔了,前些时还念叨着二伯,然后我还听她提起了存发哥哥的名字,似乎很是想念,只是隔得又远,又碍于齐氏这个泼妇不敢来看的吧。您也别为了以前的事老是怪奶奶,奶奶当时心里也是苦,先是我爹去了,后又出了我娘的事,乍一听到那传言,自然是疯了一般,将怒气全洒在您的身上了……”
安安一边说,一边拿眼看李氏。
李氏到底不是心狠的心,从前是一直怨怪着阮老太,如今听安安一说,前后一想,又觉得确实是那个理,当初确实也是这么个情况。
想想,男人死的时候,还让她孝敬他娘老子来着,她这么多年,却是连过年都没有带着孩子过去拜过年的,也是有些说不过去。
“奶奶过得很苦。”安安说道。
李氏叹了口气,“我又有什么办法,你也看到了,我这筛着糠,家里也只能做些这种粗得恨不得将脖子都给割破的糠做饼子,精细一点的粮食都要筛出去卖了换着用的。”
她这样说,安安倒是松了口气。
“也是,存发哥要娶媳妇,小微姐也要存嫁妆……”
这两句话是说到了李氏的心坎上了。
这正是她心头上的两件大事。
说来,阮存发今年都十八岁了,人家十五岁上头就开始说媒,到了十七媳妇都娶进了门,而她儿子这么大了,连找媒婆说媒的钱都没有。
当初他爹病的时候,家里的钱全都用来给他看病,还借了一屁股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