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
府衙里的哭叫早已停歇,她忽然听见水井边响起说话声。
“没想到,宿大人竟是北凉的内奸。”
徐继水虚弱地靠在井壁外,一手捂着支离破碎的胸腔。
他可以对付金时醒,却打不过宿润墨。
这个总爱穿道袍的江南转运使司,在金陵城待了这么多年,平日里碰见都笑吟吟的,看不出半分坏心。
但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北凉的奸细呢?
宿润墨撑伞微笑,一手负在身后,道袍纤尘不染,“金陵城中世家子弟众多。我欣赏的,却只有三位。你徐继水是其中之一,你的老搭档萧廷修也是其中之一。”
徐继水笑了笑,艰难地掏出一管细烟枪,“我的荣幸。”
沾满鲜血的手拿出火折子,颤抖着点燃烟枪。
他很少吸烟的。
只是死期将近,倒是想抽那么一口。
宿润墨看着他吞云吐雾,仍旧微笑,“我欣赏你的才华与胆魄,如果你愿意投靠北凉,我可以放过你。”
徐继水沉默地抽着烟。
他想了很多事。
宿润墨欣赏他实在是情理之中,因为他和萧廷修的才华,足够支撑他们在长安担任官职。
之所以留在金陵,是因为他们是圣上放在这里的两颗棋子。
来自长安的密旨已经到达他们手中,在那道密旨的指引下,萧廷修会如何抉择呢?
半管烟草很快见底。
徐继水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最后想到的,却是他的亲妹子。
“我可以与佞臣为伍,也可以不论黑白,为我父亲谋利。但是背叛家国,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困难啊。”他感慨着扔掉烟管,笑望向金时醒,“至于你,今夜之前,我还以为你会成为我的妹夫。”
金时醒站在火光中,看不见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