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先眼中一道狡猾的笑意划过,似是而非的问,“秦小姐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三拜九叩,行了周公之礼便是夫妻了?”
秦黛容猛地看向陈梦先,对方眼里的企图比湖面上的阳光还要显而易见,她戒备的往后一躲,警告说,“陈公子自重!”
“啪”的一声,陈梦先手指一捻,折扇应声打开,他凑近了秦黛容,低声笑说,“事到如今你还没有认清楚形势吗?你想救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小央心甘情愿放人,否则就算你救得了白京墨第一次,也救不了她第二次。”
这个道理秦黛容怎么会不知道,强权之下人命如蝼蚁,赵薇央与其说是对岑辞有执念,不如说是对记忆中的那个人有执念,如果一直找不到息衍,就算岑辞是不是那个人,最终也必须是那个人。
“你究竟想怎么样?”秦黛容盯着对方问,既然决定要见他,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陈梦先深沉的眼眸中倒映着秦黛容略显紧张的神情,这是陈梦先从未见到,也根本不想见到的一幕,自从白京墨出事之后,秦黛容对他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他本以为对方既然接受了自己的求亲,便是对他有意,便是真心想嫁给他为妻。当他听说秦黛容已经在绣嫁衣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甚至已经决定为了她继续留在冶溪镇,可是自己一片真心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她的质疑和憎恶!也许在对方心里,他和林雨期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她利用的工具罢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陈梦先就感觉一颗心被人用针扎出了千疮百孔,四面而来的冷风如尖刀刺入。而罪魁祸首却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她何其残忍,将他整颗心高高捧起又狠狠摔下。
陈梦先心中不甘,这世间的女人千百万,想要嫁给他陈梦先的女人更是能从冶溪镇排到京城去,他就不信秦黛容当真对他无情。
陈梦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蓦的凑近了秦黛容的耳侧,低沉的嗓音一如最撩人的呢喃,他说,“如果我要你呢?”
秦黛容双瞳骤然紧缩,她惊愕的看着陈梦先,愤怒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悉数堵了回去,带着微凉的双唇猝不及防的落在她的嘴角,连人带心都被搅的一塌糊涂......
划船的男人感觉小船停止了摇晃,不禁觉得奇怪,低头往船舱望去,只见陈梦先用一面折扇挡在了两人,教人看不见具体情形,可是他们贴在一起的脑袋却让这举动显得越发暧昧不明起来。
“啊啊啊”男人咧嘴笑了起来,更加卖力的划船往湖中心驶去。
秦黛容怒不可遏的朝陈梦先甩了一巴掌,脸上也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羞的,红的能滴出血来,她愤愤的瞪着陈梦先,眼中满是厌恶。
触及秦黛容的目光,陈梦先心中一阵刺痛,他垂眸自嘲的笑了笑,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冷淡说,“既然秦小姐不愿意,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告辞!”话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去。
“等等!”秦黛容喊道。
陈梦先用舌头舔了下被咬破的唇瓣,闻言勾唇轻笑一声,转身间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面无表情,“秦小姐还有什么事?”
秦黛容深深吸了口气,她知道一旦陈梦先离开了这艘小船,就相当于谈判破裂,而白京墨将会危在旦夕。
“我答应你。”秦黛容好似壮士断腕一般,斩钉截铁的说道,丝毫没给自己退路。
陈梦先愣住了,他甚至怀疑刚才那话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秦黛容怎么可能同意这样荒唐的要求。
“但是你必须先放人,只要白京墨出来了,我随叫随到。”秦黛容脸颊紧绷,目光冰冷,显然并不是在说笑。
秦黛容所说的每说一个字都好似一颗钉子,将陈梦先的心口钉的血淋淋,明明对方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满足,他只觉得可笑又耻辱。为了白京墨,秦黛容竟然不惜作贱自己到如此地步,今日是受了他的威胁,所以她妥协了,倘若来日是别人呢?她是不是也会为此丢掉所有的骄傲选择妥协呢?
“你是觉得我当真不敢对你怎么样吗?”陈梦先走近秦黛容,用扇柄轻佻的挑起对方的下巴,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
秦黛容皱眉,抬手甩开陈梦先的扇子,不屑说,“能用如此卑鄙手段做要挟的人,怎么会不敢呢,我倒是觉得陈公子胆大包天,无所不能呢。”
“你在讽刺我?”陈梦先不悦说。
秦黛容偏头冷笑,“不敢,只是这交易陈公子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陈梦先此刻心里也被撩起了怒意,一甩袖子咬牙切齿说,“做!”
得到了答案,秦黛容好似被人抽干了力气,逶迤在地,目光中隐忍着的痛楚一闪而过,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她抬头看向外面站在船头上的陈梦先,握紧了拳头,终归还是看错了人吗?
......
白京墨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被衙差押送到了吉祥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