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艳姬呆呆地坐在斜栏上,艳美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泪痕。
她的心,绝望而又委屈,充满了深深的怨恨。
这世上,最难捉摸的,便是人心。
而情人的心,则最是难测。
他们昨日可以热情如火,也许今日便会凉薄如水。
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薄不过人心,人性大致如是。
秋风起,枯叶落,秋雨薄凉今非昨,一如艳姬此时的心情。
天虽凉,但却凉不过人心,此时的艳姬,真正是心凉如水,对无情的魔帝,可谓绝望之至。
这些日子,艳姬见魔帝面色不好,便日日做了滋补汤,亲自端给魔帝。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魔帝将自己关在房中疯狂修炼,连一次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她。
艳姬彻底伤透了心,对魔帝是真正地失望至极。
宫娥玉环见艳姬闷闷不乐,满脸伤感,便在一旁劝道:“夫人,天凉易寒,您还是进屋吧。再说,小君上过一些时日就要苏醒,您可以为他多准备一些衣物啊。”
艳姬无神的美眸,猛然一亮,仿佛黑夜中行走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点灯光,心中瞬间充满了无数的希望。
艳姬那颗冰冷的心,变得热络起来,心中燃起了无限温情。
她点了点头,说道:“好,明日,我们就去青丘城采买布料,我要为孩子,多准备一些衣物。”
此后,艳姬便再也没有去找过魔帝。
她一门心事,都放在为儿子苏醒过来后,准备衣物的事情上。
艳姬宛如古木逢春般,突然便充满了生机,整个人变得喜气洋洋,容光焕发。
艳姬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便准备了无数婴孩的衣服,厚的,薄的,短的,长的,内衣、外衣,一岁的,两岁的,三岁的……春夏秋冬,每个季节的都有,足足准备了满满一屋子。
艳姬每日带着宫娥玉环,整日躲在屋中,为即将苏醒的孩子,准备各种衣物,就像着了魔一般,沉溺其中,不亦乐乎。
巫咸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宫娥们流水一般,搬着各种布料进入艳姬的寝殿,忍不住摇了摇头。
魔帝的孩子能否苏醒过来,还是个问题。
何时苏醒过来,也是个未知数。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上百年,甚至千年以上。
如今,艳姬就像着了魔一般,疯狂地为孩子准备衣服,也算是为精神找到了寄托。
巫咸站在魔帝的寝宫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等待魔帝的回答。
魔帝沉声说道:“进来吧。”
宫娥帮巫咸推开门,巫咸走进魔帝的寝宫。
上元殿内,魔帝刚刚修炼完毕,他手心,正托着那精致小巧的伏羲塔。
魔帝虽然还不能进入伏羲塔第一至第七层,但是,他却从伏羲塔的第八层,吸收到了无穷无尽的灵气。
如今,他体内的妖力更加磅礴浩瀚,浑身黑气弥漫、妖力震荡、磅礴奔腾,气势十分骇人。
他的唇色越发乌青,一双阴森的桃花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颜色冷漠无情,令人心惊。
他的眼睛底下,有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就像很久没有睡好似的。
他额头的一抹竖纹,凸出来了许多,令他俊俏的面
容,看上去有一点诡异,十分妖冶暴戾。
随着魔帝使用伏羲塔的次数越多,他体内狂暴的戾气更重。
魔帝的心底,仿佛有无数残暴的念头涌动,在头脑中呼啸奔腾,令他的心底,充满了无情的杀戮。
如今的魔帝,面容看上去既残暴无情,又阴森冷漠,令人胆寒不已。
巫咸慢慢走进来,看到魔帝射过来的冰冷目光,心底顿时一惊,吓出一身冷汗。
这样的魔帝,是他从未曾见过的样子。
巫咸突然觉得,此时的魔帝看上去无比陌生,令他的心,忍不住颤了颤。
巫咸小心翼翼地问道:“君上,您修炼完,身体感觉怎样?今日凌晨,属下收到纳兰眉黛的密信,她虽然尚未找到七阶元神丹,却带来一个好消息。”
魔帝冷冷地问道:“什么消息?”
巫咸更加小心地答道:“纳兰眉黛听巫咸说,明月是神族。”
魔帝一双血红的眼睛,猛然盯住巫咸,面色阴冷,眼神森冷,没有说话。
巫咸小心地斟酌着要说的话,猛然跪下,说道:“君上,我和几位护法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如果明月真的是神族,那么,这正是魔族重新崛起的一个大好时机。不如,您夺了那玄冥洪荒,如此,您就可以成为人族、魔族、妖族三界的帝王了。”
魔帝冷冷地看着巫咸,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说出来的话,令巫咸周身寒彻:“巫咸,你想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