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北平,清景无限,别有一番风情。
舒安歌去上学时,只带了一个护兵,他沉默寡言的坐在副驾驶上,年轻的脸庞上,早早的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祈衡宇留下的几个护兵,这半年来一直尽职尽责的保护着舒安歌。
他们品行端正,虽没读过什么书,但在她面前一直十分守礼,没有因为她戏子的身份轻慢她,更无半点轻浮举动。
从这几个护兵还有司机和厨师身上,舒安歌得承认,祈衡宇很擅长识人,也非常擅长用人。
汽车跑的极慢,道路上人很少,当汽车跑到一个略偏僻的巷子处时,舒安歌心头突然猛然跳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将身子往下斜了斜,只听砰的一声,汽车轮胎炸了。
舒安歌手摸向勃朗宁,王师傅狐疑的望了窗外一眼,声音沉了下来:“这听起来像木仓声,小姐,您在车上等着,我下车察看一下情况。”
护兵握紧了腰上别的手木仓,神色凛然的望着窗外,压低了声音说:“小姐,待会儿您一定要待在车中,我们会保护好您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王师傅手已经放到了车门拉手上,他正要开门时,手突然停了下来——因为车窗外,出现了五个人,他们手里拿着木仓,隔着玻璃指着王师傅和护兵。
护兵的木仓还在手上拿着,五个人中领头的人,手中拿着木仓,笑嘻嘻的用手指敲了敲玻璃。
“嘿,对不住了,我们爷要请周小姐上门一聚,开门吧。”
领头人穿着黑衣黑领的皮袄,说话时白气糊到了窗子上,他脸颊上贴着一块圆膏药,流里流气的就像小流氓。
他们当然不是普通的小流氓,舒安歌在北平城中混了这么久,要是连小流氓和黑路上的人分不开,那也是白呆了。
“将车窗摇开吧,王师傅。”
王师傅心里担忧着舒安歌的安危,但外面几把木仓指着脑袋,他和护兵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不怕死,但若辜负了督办的委托,他们百死难辞其咎。
车窗摇了下来,舒安歌一双水灵灵的美目,望着窗外举着木仓的人,淡定开口:“马大帅想要见我,只管发请帖便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她说了这话之后,明显看到举木仓的几人,眼神微妙的闪了闪,互相之间交换了眼色。
领头的人反应极快,哈哈一笑,手中木仓点了点,另一只手抹了下嘴:“我劝周小姐还是闲话少说,跟我们离开就是,我们爷不是什么大帅,只是道上混的,久仰小姐大名罢了。”
舒安歌将小坤包拿起,冷着一张脸就要起身,王师傅沉着一张脸,朝黑衣人拱了拱手:“不知诸位是哪条道上的,我们家督办再三交待一定要保护好周小姐,还请几位行个方便。”
几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越是如此,舒安歌就觉得这几人绝不是什么道上人派来的。
“小姐,请吧,再耽搁下去,我手中木仓可是不长眼,不认识什么督办的。”
对方放重了语气,舒安歌伸手按住了王师傅肩膀,接着又看了护兵一眼:“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做一趟客,相信那位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王师傅和护兵怕舒安歌受伤,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