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若你能做出得到我认可的叫花鸡来,我赠你三两银子如何?”
魏少游扇子合上,掌心出现一枚小巧玲珑的银锭,百无聊赖的上下抛着。
三两银子绝不是小数目,乡下五口之家奔波一年,也未必能落下三两银子。
舒安歌正要答应,田耕雨拉住了她的胳膊。
“这位公子,我家有丧在身,怕是不便替您做叫花鸡。”
幼妹不喜针织女红,偏爱养花种树下厨做羹汤点心。田耕雨一点也不奇怪,她能做出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来。
但田家如今正处在非常时期,田耕雨只想将妹妹送回族中,不想节外生枝,招惹什么麻烦。
魏少游笑了笑,收起银子闭目眼神。
对方有孝在身,他虽馋嘴,但也知不可强人所难。
舒安歌扯了扯田耕雨的袖子,轻声说:“哥,咱们正是缺钱的时候,做一只叫花鸡能赚三两银子,很不错了。”
田耕雨自然知道这是很划算的买卖,可他不舍得妹妹吃苦。
“英娘,这些杂事你别挂心。明日雪停后,我就将你送回族中。”
见田耕雨态度固执,舒安歌叹了口气。
“哥,新晋皇商薛家与你我兄妹二人有大仇。他们焉会轻易放过你我,族人便是有心帮助我们兄妹,也不敢与官相斗。再者,偌大家族,难免会出几个狼心狗肺之辈,倘若薛家买通他们,为难你我兄妹二人……”
舒安歌说到这儿,握紧了田耕雨的手腕。
“到那时,你我兄妹二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人宰割。”
田耕雨到底还年轻,骤逢家中巨变,整个人处于热血冲头的状态。
他只想着找薛家理论,将妹妹托付给族人。
经妹妹这么提点,顿时汗流浃背,宛若晴天里遭了个霹雳。
穆叔没想到舒安歌一个小姑娘家能想这么长远,他虽不算聪明,好歹多吃了几十年饭,也跟着劝田耕雨。
“少爷,小姐说的没错。薛家有官家做靠山,老爷被他们构陷入狱无辜枉死,夫人也被逼的——”
他擦了把眼泪,忍着哽咽说:“夫人尸骨未寒,最挂念的便是少爷和小姐。此时回到族中,为了不得罪官家,他们十有八九选择冷眼旁观。”
有道是人走茶凉,以前田善堂在时,年年给族里捐钱,供幼童上学,出钱修缮祠堂。
每次田善堂带妻儿回乡祭祖时,总能受到热烈欢迎。
但今时不同往日,田善堂夫妇蒙冤离世,田家丢了皇商之位。少爷和小姐回乡下,只会遭人冷眼。
“这——难道这天下竟没了王法不成,我们田家就要任凭薛家践踏?”
田耕雨神情怆然,唇色泛白,十指颤抖。
经妹妹和穆叔点拨之后,他才知自己错的究竟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