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伽坐在卧室床上,目光空洞,眼神茫然,侧着身看向枕头的位置。
只要他一动不动,安静坐着,床头的位置又会出现那个女人的身影,她习惯性低着头看书,安安静静,寡言少语,像一朵娇柔的海棠花。
但面对他的时候,她又会变成带刺的玫瑰,那些刺都化作利剑,一根一根扎进他的心口。
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如此。
晏伽闭了闭眼睛,双手蜷曲,微微握起。
再次睁开眼睛时,床头的人变成了洲洲。
洲洲坐在床上玩积木,画画,水彩笔把床单上画的都是图案。
“二叔叔,二叔叔……”小朋友看到了他,抬起头叫他,挥舞着手里的水彩笔,冲他笑,“一起画画。”
晏伽抬起手去接他手里的水彩笔,指尖快要触碰到笔尖,突然,水彩笔消失不见。
晏伽脸色一变,身子前倾,试图抓住洲洲。
但,洲洲也在他面前消失了。
“洲洲!”他喊了一声。
没有人应答,晏伽这才发现,刚刚……只是一个虚无的幻觉。
眼前只有一张床和两只枕头,是他出事前的样子,没有变化。
那个女人和洲洲早已离开了他。
晏伽闭目,一把刀在他的心口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一整个下午,晏伽将自己锁在卧室里,不吃不喝,安静坐着。
他端坐在床边,低着头,犹如一只木偶。
烈日逐渐从天空的中间移到西边,日暮夕阳,晚霞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