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的叶子从枝头缓缓飘落下来,晚风托举着它们,在亮起来的路灯下纷纷扬扬如淡金色的波光。
顾绒从街头一间一间的找过去,她穿过形形色色的行人,穿过风格各样的酒吧,在那些相似的灯红酒绿与群魔乱舞中冷眼旁观,安静搜寻,此刻从最后一间酒吧里走出来,她身上已经沾染了缤纷的酒香。
带着果香味的,或者辛辣的,再或者诱惑的酒香,在她的衣服和头发上残留,再被中和成馥郁又微凉的香气,引得擦肩而过的人不由自主的回头看来。
可视线里只留下大步向前走的背影,明明只是简单的穿着,行走间却有种格外冰凉的气质,就像那阵飘过鼻端的酒香,迷人,却又拒人千里。
顾绒不关心有几个人回头看过自己,她花了两个小时,逛遍了这一整条街的酒吧,却没能找到人,她现在心情很糟糕。
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她抬腿骑上去,踩着地面抽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
她捏着刹车思索片刻,半晌脱了帽子抓了抓头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之前的灰白色已经被染做了丝丝缕缕的墨蓝,几朵流云随意的躺在天上,街灯亮做一条绵延的金线,一朵银杏的叶子扭扭捏捏的飘下来,荡秋千似的落在了她仰起的侧脸上。
顾绒刚眨了眨眼,便突然听到有咔擦的声音响起。
她十分敏感的转头看去,视线里却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并没有形迹可疑的人。
脸上的银杏叶落下来,她条件反射的抬手接住了。
金色的扇形叶子安静躺在她的掌心,顾绒盯着看了片刻,随手丢在地上,戴上帽子踩着踏板骑过灯红酒绿的街道,转入了酒吧街背后靠着栖霞江支流的石板道。
沿着河道一直骑过去,大约十多分钟便能到苍台区。
顾绒一边心不在焉的骑车,一边偶尔看看四周,心底寻思着什么时候再过来。
这样的想法刚从心底掠过去不久,她便看到了前方蹲在河道边上抽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