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绒轻轻笑了一声。
很短促,在夜色里显得微凉。
“我居然会害怕?”
带着淡淡的荒谬,她像是在嘲笑自己,
“我想象过无数次我做完这件事之后的心情,可从来也绝对没想过的情绪,就是害怕。”
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居然会害怕?”
唐郁在黑暗里无声的动了动喉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现在顾绒的语气带笑,听起来很冷静,可他总觉得此刻的她其实处于略微失控的边缘。
但他没有贸然开口安慰或者询问,只安静的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我不该怕她。”
她轻轻说,
“她应该怕我才对。”
她怔怔的,片刻后又笑了一声,
“不过她应该的确挺怕我的。”
毕竟被捅了那么重一下都没叫人扣住我,看来最后那句话的确很有用。
那么最有用的,到底是记者,还是唐郁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就慢慢的转过了头,看向了病床那边,然后对上了那双在夜色里如星辰般的眼睛。
他一直在认真的,小心的听她说话。
人怎么能一夕之间,变化这么大呢?
原本把尊严看得那么重要,曾在咖啡店说过“以后再见就是陌生人”这种话的人,为什么现在却将我那么多次的拒绝视若无物,甚至一副准备好了接受未来的更多次拒绝的样子?
爱……爱真的是那么神奇的东西吗?
所以,我才只是喜欢他,而不是爱他吗?
而正是因为还不够爱他,所以,我现在才会想到这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