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说我愿意的。”
唐郁一把推开了她。
像是被惊到了似的,他匆匆甩下一句早点睡觉就转身走了。
仿佛有猛兽在身后追赶似的,那背影多少透露着一点落荒而逃的意思,转身时变红的耳朵却完全落入了顾绒的眼睛里,让她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唐郁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拱门后,顾绒停在原地渐渐不笑了。
她的手背在身后,慢慢垂下了头,直到此时才慢吞吞的红了脸。
毕竟人家都还没有求婚呢,自己就先说我愿意了,怎么迫不及待得跟恨嫁似的。
以前可没看出来自己是这种人。
她的手指在身后绞成麻花,眼珠子欲盖弥彰的一会儿看向天上,一会儿看向院子里,顺着游廊慢吞吞的走了一会儿才将这股难得一见的害羞给压了下去。
害羞下去之后,浮上来的就是另一层情绪了。
她转头看向那还没关灯的画室,走过去关了灯,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就着淡淡的月光看着室内那些隐隐绰绰的画像,眼神逐渐沉淀下来。
之前跟唐郁说的那些话重新回到脑子里,她不由得有些出神。
这么说起来的话,自己真的给唐郁带来了不少灾难呢。
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她将自己从小到大失去的东西都拿出来数了数,突然觉得以前下川那些闲人碎语似乎也说得没错。
顾绒就跟个扫把星似的,谁沾上谁倒霉,父母亲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连最要好的发小也为她而死。
以前她听到这些话时只有满心的冷漠和愤怒,今天看着这幅画,听着唐郁沉重急促的呼吸,却突然发现,那些话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浅浅的勾了下嘴唇,关上了那扇门,转身踩着月色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