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整个前窗都碎掉了。
保险杠和车头下方整个凹陷扭曲着陷入法拉利的车身里,更多拼接处都因为剧烈的碰撞而裂开了狰狞的口子,车头几乎面目全非。
沈翩跹慢慢走到窗边上,她甚至没有去看那辆法拉利一眼。
残留的窗户玻璃在窗框上行程狰狞锋利的口子,而从这个怪兽嘴巴般的破窗口看进去,是男人趴在方向盘上没有声息的身影。
“……”
沈翩跹张了张嘴,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发出声音。
她于是敲了敲破窗户,剩下的一点玻璃一下子如同碎纸般散落,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四周都是纷纷扰扰的人影,可在这样的响动里,窗内的人还是没有半分动静,
“喂……”
沈翩跹伸手进去,推了推他的肩膀,
“喂醒醒……”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喂……严逸!”
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她的黑色瞳孔终于逐渐覆上一层水光,模糊的映着这惨烈又扭曲的现场,和那个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背影。
少女把两只手都伸进去了,一边推他的肩膀一边叫他的名字,声音含糊不清的带着鼻音,
“助理先生你快起来!”
“医生马上就来了,你要保持清醒……”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啊……”
“严逸……”
“别推了,我脑震荡啊……”
这声音沙哑至极,闷在喉咙里一般的模糊着将她打断,甚至还带着点微不可闻的笑意。
沈翩跹微微一愣,眼睛立刻亮起来,然而下一刻,当男人挣扎着抬起头,她却又愣住了。
猩红的液体从他头发里流出来,染过清俊的眉眼,和优美的唇线,半张脸的血色里,他靠上椅背,懒洋洋的冲她露出笑容,
“我不会死的。”